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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用一碗汤药废了他的根基。
立他为国师,却又将饥寒病苦交杂其身。
令他求生不能,又求死不得。
眼下,傅如讳应是最恨澹台谨的。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报仇。
而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当属是有亡国之恨的柳歌无疑。
不过是工具人罢了……
想到此,白稚敛下眸光,静静立在一旁听着傅如讳与身边侍卫的谈话。
这天冷的打紧,加之她此时穿得又少。
寒风刺骨,没一会儿就见她雪肌玉肤吹得红紫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直到她身子即将被冻坏,才从马车内听得一句“叫她进来吧”。
侍卫扭头,担忧地打量她了几番。
白稚蹙着眉头,泪眼莹莹地看他,才将他看得心软。
“姑娘,我家国师大人的身子骨不好,还劳烦您……”
侍从还未交代些什么,傅如讳的声音再次传来,“阿生,不得多言。”
听罢,名为阿生的侍卫才咬了咬唇,为白稚掀开帘子。
马车内,温暖得如同阳春三月。
许是知道傅如讳身子不好,轿子内被特意改过,烧着暖炉,不知比进军营里的那几盆炭火暖上多少。
白稚是躬着身子进去的。
再次抬眸,眸中就撞进个白衣卿相的少年郎。
站在记忆那端的人蓦地活了过来。
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形薄而红润。
一件淡青色绣竹叶纹的锦袍,袍角用金线勾勒出祥云图案,外面披了层厚厚的纯白色狐皮大氅。
腰束玉带,脚踏黑底银边靴,整个人看起来清贵无双、风华无俦。
他坐在轿内,像一尊菩萨似的,双手捧着个汤婆婆,眉眼含笑。
这样的人,应是配得上一句“公子世无双”。
只是可惜,脸色苍白若纸,唇色更是淡的几近无色。
白白坏了一副好皮囊。
白稚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神情。
亲朋旧友再聚,自然是欣喜的。
想必,若是原身小公主柳歌仍在,应更是欣喜。
只可惜,她早就死了。
而一心想完成任务的白稚对于这种人间的久别重逢不能说毫无感觉,只能是厌恶至极。
她深知傅如讳不过是她的一个跳板。
用好了,便是为她进宫后的日子铺路。
这用不好嘛……
无非也就是反噬而已。
像是上个位面那样,虽然过程辛苦点,结果终究还是她想要的。
都一样。
想着,白稚盈盈一笑,纯善素净的面容笑靥如花,“太傅,许久不见。”
她这一笑,倒是让傅如讳想起了些往事。
依旧是个葭月。
漫天大雪,小姑娘挽着玲珑鬟髻,身着明黄华裳,站在一片开得泼泼洒洒的寒梅中朝他灿烂一笑。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再次相见,应是欣喜的。
如果没有隔着灭国之仇,两人相见,应是欣喜的。
看着面前容颜未变的小姑娘,傅如讳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又睁眼。
眼底氤氲着淡淡的暖意。
“歌儿,许久不见。”
他顿了顿,又伸手抚摸着白稚的发顶,又轻声道——
“臣,来接公主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