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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一切固体的密度更为沉重,同时比一切固体更为湿滑。
在特异性阻断墙外缓缓流动着的纯粹物质,其流动所度过的永无止境的岁月比一切活着的东西的寿祚都要漫长。而倒映在其中的光辉便在这千万米的大地的深渊中,如最深的夜里点燃的篝火般向上摇动,散出满天的光点。
那时候,狮子头齿轮人载弍就站在京垓的后方,被无边的光点照亮了身躯。他屏息凝神,以为自己见证了齿轮人世界、权力的更替之时。
载弍高大,而秭进略矮。当时,秭进小声地问载弍:
“导师们之后会怎么样?”
载弍答:
“导师们将会停止思考。”
“停止思考,这是彻底消亡的死的意思吗?”
载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晓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然后,他轻悄悄地说了一句齿轮人古老的箴言:
“一切的解答悉如问来,无所从去。”
说完,他一动不动地凝视京垓转动发条的动作,好像一个山头顶上正在等待东方日出的旅人。但只一会儿,他就发现他开始浑身发抖,抖得像是大风中行将被拔起的树木,仿佛他正在惊讶于他现在所在做的事情。
而他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一种难言的恐惧便无可抑制地进入到他的心底了。
这种恐惧是模模糊糊的,他并不晓得这种恐惧的来源。
那时,他想起了当初京垓对他所说的话。
恐惧并不是客观的存在,而来自我们的心灵,是思考体对于难以触及的未知事物的偏见,只要消除了这种偏见,并习惯它,恐惧自然就会消失,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你应该不囿于现在的境地,你应该作一个超越齿轮人的人,载弍。
超越原本的齿轮人。
他想。
一个可怕的概念。
而执行着这一概念的齿轮人,正在松开发条。
没有面庞的生物是恐怖的,因为它的心灵藏在纯粹的肉里。他说:
“再会了,我的导师们……我爱你们,就像鸟儿热爱自己原先的巢穴。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而阻断墙外的光影陆续不断,将这最深的室内映照得无边怪奇陆离,那坛子上的山羊头平淡地说:
“说点什么……唉,孩子。你知道吗?我曾见过一个时代与一个世界的落幕,在那场落幕之中,超过上千万的生灵被迫迁徙转移,从一片丰饶肥沃的土地来到这片永恒的荒芜里。在那场看不到时间尽头的迁徙中,我们原先的创造者与我所尝试创造的第一批生物、也就是你们的姊妹,在死之后的样子,我第一次讶异地发现,原来都是同样的尘埃。”
京垓走向了下一个黑匣子所在的地点。
在场的诸人听见山羊头继续寂静地说道:
“当我们死后,他们的故事便将再无人知晓,就像一粒沙子消失在沙漠之中一样。而你们所要背负的,你们清晰地晓得吗?”
说到这里的山羊头合上了嘴,闭上了眼睛。
源泉的供给已经断绝,天人导师沉寂了。
在一侧林立的石柱边上,还存放着另外的黑匣子。他取出其中的一个黑匣子,将发条松开了。
那根发条属于均平导师。在发条松开的时候,远在精神病广场之上的长柱体也同时熄灭了。
这代表一种还未被现代的齿轮人解明的远程的能量联系已被解除。
与天人导师不同,均平导师的话只响在京垓一个人的收听器里。在松开发条的过程中,他听到均平导师说:
“我知道,在那个广场上,你们经常责怪我是自私的,但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们说,我们一直是无私的。”
京垓抬起头来,默默倾听。
“这点的证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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