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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立军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呆呆看着床上那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男人。
这男人双目紧闭，脸颊浮肿，上身穿着一件黑的发亮的大棉袄。
“这……”
夏立军呆住了。
而在他身后的花姐同样也是脸上写满了惊容。
女人苦涩一笑，将花布门帘挂在了门框旁边的铁钉上。
“进来吧！”
女人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夏立军和花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就朝着屋子里边走了进去。
这小房间里面的气味很是污浊，刚进来夏立军几乎要干呕。
那种混合的气体让人头皮发麻，但出于尊重，夏立军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他站在床边，凝重的目光看着床上的男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此前据杨老爷子所说，张怀民只是瘫痪在床罢了。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似乎在证明，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怀民哥这是怎么了？”
沉默许久，在屋子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之时，花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女人来到床头坐了下来，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摸了摸张怀民的额头，这才扭头过来凄惨一笑。
“双腿上的肉都烂掉了，去年，我用斧头砍掉了他的腿……”
女人静静说着，夏立军却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万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女人。
而就在这时，女人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把布满铁锈的斧头。
“就是用这把斧头！”
说着，女人的眼眶红了，在夏立军和花姐的目光注视之中，她伸手抹了把眼泪。
“我们家没钱，去不起医院！”
“医生说，他的两条腿再不截肢的话，只怕是要感染死掉了！”
“我不想他死，所以，就一狠心自己动手，砍掉了他坏死的双腿！”
如此心酸的话语，让夏立军哀叹连连。
他朝着女人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大姐，你得详细和我说说，怀民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立军声音低沉说道。
女人抬起头来，眼眶里泪珠在打转。
“都是张秋山这个鳖孙害的！”
“如果不是他，怀民才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女人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怨恨说道。
夏立军微微点头，对花姐使了个眼色。
花姐便从包里取出了录音机，打开放在了床边。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女人看到了花姐的动作开口问道。
花姐随后便把他们到来的目的说给了女人。
当女人得知两人事前来收集证据推倒张秋山的那一刻，神色突然变得激动无比。
只见她猛然间从床上站起，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夏立军。
“如果你们真能把张秋山斗倒，还我们家怀民一个公道，你们就是我们张家的恩人！”
女人突然说道，双腿弯曲，扑通一声竟然跪了下去。
夏立军猝不及防，也赶紧蹲下伸手将女人拉起。
“大姐，这可使不得！”
夏立军苦笑，拉着女人在床上坐了下来。
之后，女人便在夏立军的询问之下说出了在张怀民身上发生的事情。
据女人所说，张怀民此前的时候在张秋山经营的一家化工厂里上班。
他受了工伤，被机器压断了一根手指头。
工厂的态度十分的恶劣，不仅不承包张怀民治疗手指的医药费，而且还在事后将张怀民从工厂赶走。
“怀民气不过，他就去找了张秋山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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