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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绪毫不犹豫：“我宁愿死。”
云老侯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好，记住你今天的话。鼎昇门养育你成人，你已经为此赔上了一条命，而身为本侯的孙女的这条命，本侯只允许你为自己活着。往后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为别人的意愿，而是自己心之所向。”
“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舍弃鼎昇门。”殷绪合上双眼，他静默良久，终于道：“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云老侯爷抚上他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所以，你心之所向的，是什么呢？”
“我这一生，糊涂的很。”云老侯爷的手指温热粗糙，这种温暖像极了付长老，和他印象中的那个老道士。殷绪无比贪恋这样的温度，却坚定地抓住了云老侯爷的手，阻止了他的抚摸：“凭什么呢？难道合该我命苦，想要的东西一件也留不住？”
“我一开始，只想......”他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只想回家，可那些都是假的，另一个世界的他根本不是自己，可这些他没办法说：“只想要老道士。后来，我想活下去。”
“然后我有了朋友，有晏秀，穆遥，有疼我的长辈，还有聂清林，是他们让我对鼎昇门有了归属感，可如果这些都不见了，我还有什么呢？我只有鼎昇门这个空架子，我太想留下它了，就好像只要留下它，我珍视的一切都会回来，但那是不可能的。”
“谢谢你，让我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殷绪笑了笑，他按住地面，吃力地站了起来：“王朝世家，终有消亡之际，我想要的并不是一时的留存，不过......”
云老侯爷挑眉：“不过什么？”
“我确实需要传承，需要只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殷绪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可真是一语成谶，看来，我真的要去投奔他了。”
云老侯爷疑惑：“他？风言滨？”
殷绪摇头：“此去之后，我五年内不会踏足中原。”
“以卵击石，不如留存实力，厚积薄发，我早不该凭一时意气在乱局中驻足不前。”长久以来堵在心中的大石突然被粉碎，殷绪的思路从未有过的清晰：“现在的中原，不是属于我的战场。”jj.br>
云老侯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如果放弃鼎昇门总部，只怕你会难以立威。”
“我能否快速立威和他人的性命相比无足轻重。”殷绪没有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云老侯爷眼中的欣慰和赞许，毫无所觉地继续：“我要救出还在亳都的一众心腹，然后......恐怕还要借助您的力量。”
云老侯爷：“哦？说来听听。只有理由能够打动本侯，本侯才会考虑是否帮你。”
“我师父至今毫无消息，怕是已经遭遇不测。”殷绪道：“抓我师父的人，与多年来渗透云府的那伙人必然有所联系，说不定便是幕后黑手。”
云老侯爷道：“何以见得？”
“晏秀，他告诉我，孔少卿一直躲在青州云氏的辖区内。”殷绪自然无法告诉云老侯爷阮乔的存在：“孔少慕苦苦追寻这位兄长半辈子，却没想到他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次他的失踪，我敢断定是孔少卿或他的合作者为了钓他放出的消息。”
“我这位师父仗着一身好武艺，自负过头。他被孔少卿的消息钓出去的时候，聂清林应该已经将他身边那位内女干的身份告诉了他，可他依然去了。不止因为那是他的执念，更是因为他从未将鼎昇门的荣辱看作他的责任——他是门主，却不配做门主。”
云老侯爷扬眉：“你的打算是？”
殷绪不紧不慢道：“可就是这样的人，也依旧有属于他的数量并不少的死忠，若能得到这批死忠的拥戴，我登上门主之位的道路将会减少很多阻碍。”
“但据我所知，孔少慕更倾向聂清林成为他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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