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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饱私囊,工程无限停滞,直到万历驾崩了,三大殿还是这副鬼样子。
几人过了河上小桥,眼看着前头是一片成荫的绿树,有金色的琉璃瓦从树冠后冒出来,大约便是文华殿了。
薛太监对卢象升道:“公子留步此处,等咱家带郑师傅去更衣。”
卢象升晓得自己只是作为郑海珠的助手,没有红袍子穿,便冲薛太监点点头,背袖立于桥头醒目处。
郑海珠踏着细碎的光影,跟着薛太监一路走,沿途遇到洒扫的小伙者,见他们都立刻毕恭毕敬地向薛太监行礼,想来此人在司礼监虽不至算大珰,在宫中却地位不低了。
郑海珠正琢磨着与他攀谈几句,却蓦地发现不对。
穿出去的走廊尽头,那排房子,已不像文华殿的建筑,矮了不少,还有鸟鸟烟气升起来。
“薛公公,此处是……?”郑海珠立刻开口问道。
“哦,御药房。”薛太监转头指了指,和气地答疑。
不对!
郑海珠心中疑云腾起。
她作为后世来人,对游览过的故宫,是有大致概念的。
虽然那已是清朝版本的紫禁城,但文华殿的位置没有变过,三大殿就算被满人改了名字,位置也没变,此刻薛太监带自己走的方向,分明是往西北去,是远离文华殿、靠近三大殿了。
薛太监眼角余光瞥到郑海珠转着脑袋张望,微微放慢脚步,轻咳一声,肃然道:“郑师傅虽是初次入宫,也不可失仪。”
郑海珠忙作了虔敬之色:“多谢公公提醒。唔,请问公公,这文华殿的更衣之处,怎地还要经过御药房?”
薛太监略凑近些,压着声儿道:“郑师傅方才的见面礼那般客气,咱家便想着,左右时辰还早,就特意带你从北边绕一圈,若从南边走,这会儿呀,正好遇着对面内阁和制、诰二房的官人老爷们。”
薛太监说完,又提步朝前走。
郑海珠疑云更炽,撵上去问道:“公公,我们进讲官,还有回避内阁的规矩?”
薛太监一脸“你怎么这样不懂事”的表情:“郑师傅,这话儿要说透,就滋味不好了不是?咱大明历朝历代,文华殿的女师傅,尊驾是头一位,咱家虽也是司礼监的末流当差,可也听着风声,南边那头的大官人们,对此颇有微辞。尊驾头一日进文华殿,莫要招摇。”
郑海珠闻言,疑云中立时掺入了愠意。
什么叫“莫要招摇”?
礼部定的名单,不但是内阁和你们司礼监合议通过的,更是那新皇帝朱常洛点头了的,紫禁城内外的文官们,有什么资格非议?
再说了,就算他们嘴碎,你薛太监替我做什么主?
郑海珠双眉紧锁,又细忖,总觉得这个姓薛的话里有漏洞。
正想着要寻个由头止步,左手边却蓦地敞亮起来。
原来竟是宫墙尽处了,虽被火烧毁大半,但仍具巍峨气派的皇极殿,赫然眼前。
郑海珠内心,不详之感越发鲜明,半步也不肯再往前,不客气地对薛太监道:“公公,你带错路了!”
她言罢,转头就往通向御药房的长廊退走。
薛太监目光里凶戾之意闪现,上来一把捏住郑海珠的手臂,忽地亮出大嗓门:“郑师傅不可有非分之想!”
什么非分之想?
你这阉货唱什么戏、念什么台词?
郑海珠愈发惊心,勐地甩脱薛太监,发足疾奔。
只听身后,随着薛太监几声“不可有非分之想”,又传来另一个粗厚得多的男声呵斥:“站住!”
郑海珠以为是宫中禁卫,回身瞧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个青袍子的文官,从不太远的地方赶过来。
她这般扭头回望,步子未收,一头撞在迎面一人身上。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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