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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见外公外婆住的小区在城中心，是南城最早赶上经济发展新建的那一批楼房。
几十年物竞人迁，因着地理位置好，住户还是不绝如缕。
早年设备不齐全，物业没人管，东西年久失修，那路灯也时好时坏，像极了南城的雨季。
郊区时下着大雨，待行至市区，雨就停了些钟头，阴晴不定。
老房子管理不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出入，容易出事故。
家里小辈轮番劝了个遍，两个老人还是不愿意搬走。
林初见看着一楼星星点点半亮的灯光，窗户外打扫不到的地方结满了封尘的蜘蛛网。
不愿意离开也罢，自己会照顾好他们的。
钥匙拧开了锁，温暖裹挟着回忆挤进心房，安放在最合适的地方。
乔近年老同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面放着新闻频道的八点档节目。
外婆年轻时是在一家老报社做文职工作，习惯了关注民生，退休了也改不掉这习惯。
“外婆，我回来了啦，想我没有呀？”林初见进门放下行李就扑进外婆的怀里，轻轻喃喃地撒着娇，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女孩。
“想啊，外婆天天就念着咱们圆圆回家呢！”乔外婆乐呵呵地笑着，满头的银发蹒跚着打卷，枯壑的皱纹在皮肤上烙下印记。
林初见印象中的外婆是很年轻的，每天都挂着灿烂幸福的笑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在笑，可眉梢眼角却透漏着悲伤的情绪。
这种改变好像是从林姻去世时开始的，暮年丧女，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夜白头。
“你外公在书房呢，等你好一会儿了。”乔外婆笑着揉揉孙女的发顶，摸着林初见堪堪只到锁骨处的短发，暗自伤感。
小孙女以前是最喜欢长头发的，她总说穿着裙子好看。
林初见敲了敲书房虚掩的门，看着背对着门口正拿着老花镜仔细辨读报纸的小老头，直接扑上去，一把揽住林跃令的脖子。
“外公，我好想你啊，你在干什么呀？”
“你没看见吗？我在看报纸。”林跃令没好气地闹着别扭，显然是不太满意某人没有告诉自己回来的消息。
他还是今天早上从老婆子口中才知道的。
哼，没用，撒娇的小姑娘！
林初见偷偷吐舌头：哼，傲娇的小老头。
“外公，下个月我要去北城军区医院报到了。”
林跃令闻言，缓缓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书桌上女儿的照片，双眼泛酸，透着悲苦。
小孙女和女儿真像啊，又是一样的选择。
“想好了吗？”
林初见盯着照片中母亲的笑颜，透过时光追溯回忆，“嗯，想清楚了。”
她收敛起笑意，一脸庄重，“外公，你会怪我吗？”
“圆圆放手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林跃令知道小孙女的担心，军人在个人和大家之间的抉择是艰难的。
况且小孙女选的这条路会更加艰难。
一旦踏了进去，注定了充满腥风血雨，生死难料。
成父刚回家就接到了自己被公司辞退的通知，和周围关系打了个遍的电话都没人接。
只有一个人隐晦地提了一句，“你家惹到上头的人了，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
惹到人了？
他正准备打电话好好责问一下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听见家门口外“哐咚”一声，狠狠撞上大门，被扔过来一个重物。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成父手里捏着手机，骂骂咧咧地开门，就见门外横着一个麻袋。
他被闹得心烦意乱，抬腿朝麻袋踹了一脚，只听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哼咛呻吟的声音。
心里一咯噔，这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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