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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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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从哪里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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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小孩,自出生以后有了意识,都会有一个疑问:我是从哪儿来的?大人们给出的答案往往简单而且随意。

    门口捡来的;

    那年发大水,河边捡的;

    看见那条大狗了吗?它把你叼来的。

    光阴冉冉,七岁的林午已经从伙伴那儿知道了这些答案,显然都是敷衍小孩的。为什么大人们会忘记自己小时候发问的本意呢?“从哪儿来的”问的不仅是身体,其实还问的是灵魂,或者说自我的意识。嗯,只要是生命,谁不希望自己是一种永恒的存在?

    灵魂是肯定存在的,林午很清楚这一点。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出生时灵魂遭遇的一切。

    那个场景仿佛是在浩瀚的星空,其间密布着大大小小的星云旋涡,不停吸引吞噬周围无尽的光点。每一个光点就是一个灵魂,大大小小的光点都被星云旋涡所吸引、无力抗拒。最初的光点都应该还有残存意识,林午不知道在别的光点感知里他是什么样子,他自己倒是能感知到周围附近光点里小小的人影,都是长袍、或者盔甲装扮。每穿过一次星云旋涡,光点里的人影往往都淡上一分,直至全部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光点在无意识的游动。

    星云旋涡对残存意识的不停磨灭已经够糟糕了,更糟糕的是两两靠近的光点之间,还会发生互相吞噬。吞噬似乎是光点无意识的本能,只为了壮大自己,弥补被星云旋涡不断磨灭的损耗。

    意识被磨灭殆尽的灵魂光点犹如透明的水泡,还有残存意识的灵魂光点——水泡里往往还有前世人像印记,林午就亲眼看见自己旁边两个互相吞噬的灵魂光点,在黏在一起的水泡里,两个小小的人影拼命撕咬,看上去一个衣饰应该是个和尚,另一个却是全身盔甲、满脸凶相。这些形象只不过是意识的投影,最终的获胜还是要看谁的意志更顽强,林午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他希望样子善良的和尚能够获胜,可惜最后还是一身盔甲的凶人赢了。

    眼看着那个凶人盯着自己,似乎打着还想吞噬楚午的主意。这时星云旋涡突然散去,所有有光点都在不由自主地飞速坠落,不断落入秦陆,落入长岭,落入岭西侯国。

    光点不断地飘散,可林午发现那个凶人一直还飘在自己旁边,直到坠入兰水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凶人终于先行一步飘落到了元山脚下的一座寺庙附近人家去了。

    林午看得很清楚,凶人的离开让他顿觉轻松。他不由自主飘落到城主府,灵魂光点直入孕妇腹内,一个婴儿就此诞生了。

    他成了兰水城主的嫡长子。

    也许很多人都想拥有前世的记忆,可惜强大的意志对弱小的身体来说,只会是沉重的负担。因为前世的意识是如此清晰,七年来林午过得苦不堪言。自己识海中的一切和今生完全格格不入,如同随时清醒地倒立着认识整个世界。

    林午就被感知和现实的异常弄得疲惫不堪。七岁了,依然瘦弱无比,因为每天晚上都是无尽的恶梦,光怪陆离的感受,苦不堪言的记忆。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一定要疯。

    谁能帮助自己呢?七岁的孩子并没有资格和大人们讨论灵魂这种高深的话题。

    林家凭武封侯,林午七岁了自然要开始随父亲习武。林原武功寻常,向儿子讲授家传武学却显得头头是道。楚家武技号称“破军十三枪”,每一招都大开大合,讲究势猛力沉。有招数自然也有相应的心法,可是林午感知混乱、神魂疲惫,哪里能够平心静虑吐纳灵气?儿子练武也算认真勤勉,却迟迟不能入门,林原心里稍有失望。只通招式,不过武士而已;武道心法入门,方为武师;俟武艺娴熟、心法大成,才算武宗有望。

    既然心法难以入门,林午索性只刻苦勤练招式。他发现每日练到筋疲力尽,晚上睡眠总要好些,虚弱的身体也渐有起色。如此一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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