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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又到了晚上起火造饭的时候，祁拓疆的军营内依旧弥漫着惶恐与不安。
他们当中虽然只有少数见识过城西所发生的天火，但就凭能逃回来的人数不到一半就能想到当时的情景有多绝望。
对于那些逃回来的士兵，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你明知道对方要杀你，连死的方法都全部告知，自己一方却无能为力。
“那个李太平可以引发天谴，鬼知道下一次他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们……”一名手臂缠着绷带时不时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的男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他的身边全部都是一些多多少少受了伤的同袍。
直到他们的主将寇准被斩首，李太平的名字才被泄露出来，然而不到半日，这个名字带来的恐惧便像瘟疫一样蔓延。
为了使消极情绪不再蔓延，上边下令特意将他们和未遭受打击的士兵分开扎营，但消息这种东西，单靠管控根本无法做到密不透风，远处原本就驻扎在东城墙的军营也都一片寂然，没有了刚到城下的嚣张跋扈。
沟壕下面，只有零星几个火把可以照亮，每个搭建的简易炉灶可以造十人饭，上面架着两口大锅，一口煮着粟米饭，一口煮着一锅开水。
一名年纪有些大的士兵有些颤抖的从怀里掏出半块茶饼，小心翼翼的抠下一小块，放进那锅沸腾的开水里，用木棍轻轻搅了搅。
“老潘，好了吗？”身后不远处有人催促道。
“马上，马上……”老庞回过头去笑着应了一声。
但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一只指节大小的黑色虫子从地下冒出头来以极快的速度窜进了茶汤锅里，随后与其融为一体。
老庞一碗接一碗的将茶汤舀了出来，递到排队的士兵手中。
“嘿嘿，喝点吧，这是我从家乡陇西带来的茶叶，可以安神的，晚上能让你们睡个好觉。”
行军打仗自来就有喝茶的习惯，不管茶叶好坏，每晚不来这么一碗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吃一口肉干喝一碗茶水，仿佛心也暖了一些。
祁拓疆面无表情的走在战壕中，身后还跟着祁隆和几个护卫。
“叔叔，那刘家龙脉所在的清凉山就在城外，为何我们不先直接攻下那里，断了他们的根基？”祁隆凑到身前小声问道。
祁拓疆默默看了他一眼，“天府书院自有护山大阵所庇护，且上山下山只有两条路，易守难攻，加上龙灵之心的加持，想要攻下仙凉山少说也要十万人马，况且就算刘家的龙脉掌握在我们手中，只要顺德帝不死，气运依旧在他的身上，而清凉山龙脉还是九州之中仅存的一条，我们今后也要靠着它开积攒气运。”
哦……祁隆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侄儿，你爹临死前把你托付于我，待事成之后你便安心辅佐懈儿，虽然做不了皇帝，起码也是个占据一方的藩王，几世的荣华是有保障的。”祁拓疆语重心长的说道，顺势拍了拍祁隆的肩膀。
祁拓疆还是很看重这个侄儿的，他一生并无子嗣，只有三个女儿，所以对于祁隆一直视为己出，暗中尽力培养。
即便是多年来私自豢养妖兽和准备谋反的事情，很多事物都交由祁隆处理，这小子也争气，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叔叔请放心，到时祁隆定当尽力辅佐懈儿，以报叔叔多年的养育之恩！”祁隆重重抱拳以表忠心。
祁拓疆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
但身边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从沟壕里向外翻去。
“混账！不是让你们没事不要出战壕吗？怎么回事？！”祁隆拽下一名刚要翻出去的士兵厉声质问道。
“将……将军，快放手，我憋不住了！！”那名士兵表情慌张，努力的捂着屁股。
“什么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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