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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傍晚。
萧宁就坐在床沿上，用手轻轻摸着他的眼睫毛，表情专注而认真。
见他突然醒来，小姑娘明显吓了一跳，然后惊喜的睁大眼睛，“夫君终于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陆衍缓缓坐起身，抬眸望向窗外。
深冬时节，昼短夜长，天明显已经快全黑了。
“不久呢，才一天一夜。”萧宁欲言又止，“大嫂说，你可能要睡两日呢，是我吵醒了夫君？”
陆衍轻笑出声，“没有，有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更好。”
萧宁眨了眨眼，起身下了床沿，“虽然大嫂预计夫君明日才能醒来，但也留了饭都，我这就去拿。”
“不……用。”话未说完，小姑娘已然步履轻快的走出了房门。
陆衍无奈叹声，很快穿衣起来。
这个时候，陆家人都还未睡。
知道陆衍醒了，刘四娘赶忙去了厨房，帮着萧宁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然后才端来正堂。
整日未曾吃饭，陆衍早就饿了。
这顿晚饭，他吃得格外干净。
刘四娘满脸笑容，小心翼翼的问，“厨房里还有些肉菜，我现在就去再做点？”
“不用了。”陆衍出声止住，难得多说了句，“晚上不宜用食太多。”
“也行，四弟是读书人，自然比嫂子懂得多。”刘四娘点点头，上前从陆衍手中接过已经吃得一干二净的空碗，“给我吧，厨房里的事，我比四弟要懂哩。”
陆衍抿唇，任由刘四娘将桌上的碗筷捡走。
正扒拉着门框，探出小脑袋的草儿乖巧的跟在刘四娘身后，母女俩一同进了厨房。
“四弟，你这回来就倒头大睡的，我们也没问你，昨儿究竟考得怎么样啊？能不能考中？考中了是不是就成秀才了？咱家以后就能免税了吧？”
一连几个问题，皆是出自王秀兰的口。
等刘四娘前脚一走，确定自己不用洗碗后，便眼神炽热的盯着陆衍。
陆三郎头疼的扶额，用手肘推了推自家媳妇，“你问这些做什么？四弟昨日考的是县试，就算考中，那也不能是秀才啊。”
“也可以是秀才。”陆衍猝不及防的应了句话。
在陆家人满目错愕中，他唇角轻扯，拉上萧宁就回了房。
“四弟这是啥意思？”王秀兰瞪着眼睛，望向陆三郎。
后者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
陆家又没出过读书人。
他也只是偶然听隔壁狗蛋说起过，什么读书人要先考上童生，再考上秀才。
只有取得了童生资格，才能去考那秀才。
“行了，这几日你们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老四才读多久的书？能考上固然是好事，纵是考不上，也可以等下次，更何况，便是只读书明理，也是好的，考上考不上又能如何？”
杨氏终于发了话，打断了王秀兰还想再问点什么的话头。
陆大郎亦点头说道：“娘说的对，四弟他如今读书……总比以前在镇上赌坊做那些行当要好，也安全。”
“阿宁，我得去镇上一趟，你先睡，不必等我。”
回到房间的陆衍，忽然朝着萧宁说道。jj.br>
“嗯，夫君早些回来。”
陆衍轻笑着摸了摸小媳妇的头，行至门口，忽又转身，“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说，也可以是秀才么？”
萧宁不解的睁大眼睛，“夫君说可以当然就可以呀。”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只能说，有七成把握。”
留下最后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后，陆衍终于转身离去。
出了陆家村后。
他并未朝着镇上的方向去。
反而直奔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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