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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殿里，已经上完课的高允和拓跋濬相对而坐。
拓跋濬示意张天度端上温好的酪浆：“令公，喝点酪浆，休息一下。”
六十来岁的高允看上去身强体健：“谢过皇上。如果皇上允许，我们就接着讲。”
“不，令公，今天我们不讲经书了。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令公的意见：你觉得立后是否该有个标准？”
高允听到此话，不由在心里一惊：立后一事终于提上了日程，自己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可以回报冯家了。
高允想了想：“古之婚者，皆拣择德义之门，妙选贞娴之女。我想一国皇后，德与贞当为基准。”
拓跋濬听了高允的话，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是高允再变着法子说李贵人不合礼法。
看着拓跋濬许久没有作声，高允接着说道：“世祖皇帝后宫，从皇后到左右昭仪，都来自敌国。赫连皇后，郁久闾氏、冯左昭仪以及沮渠氏，她们多是因两国谈判而来。这样的政治联姻为国家考虑得多，为人考虑得少。当然世祖皇帝杀伐四方，对于女人可能根本就不是太在意。但是，你看，世祖身后，加上南安王余，他们的意外身亡，尽管看上去都是宗爱所为，但其背后都有女人的影响在。所以，皇上啊，许多时候，您选择谁为皇后，不仅和您的命运密切相关，更和这个国家的命运密切相关啊。”
拓跋濬本来都想找个理由早点结束这场谈话，如果高允把这个问题变成一场礼法知识大普及，那就真得没有意义。
“令公，为什么要这么说？世祖经略四方，一年中有大半年时间都不在平城，后宫的女人们似乎根本就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
“皇上观察得确实细。这些后妃们确实平时和世祖皇帝没有多少交集，但是请皇上不要忘记，皇子和公主们可是都跟着自己的母亲们长大。后妃不仅仅是后妃，她们还是母亲，还是教育者。如果后妃不是出自德义之门，不是贞娴之女，皇子们也很难教育好啊！”
“令公倒是提醒了我，皇后不仅仅影响后宫风气，更是未来继承者的教育者。”在拓跋濬的心里，他已不再纠结李贵人的生死问题。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小段路。或许，李贵人就是来启蒙自己，来给自己生一个继承人的。
当听到拓跋濬如此说的时候，高允已明白李贵人基本出局了。眼前这位皇帝虽然只有17岁，却从来不缺少决断的勇气。只要看看他上台以来，对于潜在的皇位竟争者是如何干脆果断地痛下杀手，就明白他天生是一个王者，只要有需要，决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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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华殿出来，高允想了想，对赶牛车的太监说：“走，去冯左昭仪宫中。”
太监知道高允也为后妃们讲课，不以为意，就赶着牛车往冯蓉宫中去了。
看到高允竟然来了，冯蓉颇有点意外。尽管如此，她还是招呼新来的小宫女为高允送上酪浆，自己又亲自为高允泡了一碗茶。
待到高允休息得差不多啦，冯蓉才慢悠悠地问道：“高令公如何有空到我这里坐一坐？”
“是因为今天皇上问了我一个问题。”
冯蓉只专心地品着茶，静静地等着高允往下说。
看冯蓉不说话，只专心喝茶，高允也就慢慢地讲下去：“皇上问我选后的标准是什么？”
听到高允这么讲，冯蓉抬起了头，她的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那令公给的标准是什么？”
“德义之门，贞娴之女。”高允的回答相当快。
“皇上现在的后妃里，能符合这标准的是……”
“除了冯贵人，还能有谁呢？”高允这一次接得倒挺快：“冯贵人出身燕国皇室，学识素养、品德相貌在后宫样样出色，恭喜左昭仪，抚育了一个好侄女啊！”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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