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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黑马道早已降过好几场雪，冬至一至，这里更是如同冰天雪窖一般，出门的一瞬间，严寒的冷风吹进鼻子，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外城清清冷冷没什么人，难得有这样的假日，役人村村民没有谁会想要出去吹冷风。
内城少了几分烟火气，然而比想象中热闹一些，客栈，酒楼，糕点，肉铺这些不少还在营业。其余铺子倒是都在这一日闭店休假中。
街道上少了许多行人，但多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车马，不时有嘎吱嘎吱的车轮声从韩秋容的身旁经过，从里头飘来一些糕点果脯的香味。
她穿戴得严严实实，还拿帽巾裹住了脸，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提着篮子不着不慌地走着，时而警备地扫一眼街头。
四方客栈总店离城门不远，一路走过去都是主街，主街上还算安全，可要到杨树院得绕行两条小街，她打算到店里借马车捎送她一程。
“韩掌柜。”
见她带着一身寒冽走进来，摘下帽巾的脸冻得红红的，韩掌柜从柜台后方走出，“容姑姑怎地跑过来了？不是说了，让你跟红藕休假一日。店里的生意有伙计们看着。”
韩秋容淑柔一笑，面上露出淡淡矜持的红晕，“我倒也不是过来帮忙，今日冬至，思月让我提了块羊腿去杨树院一趟，我过来借下马车。”
韩掌柜一听便明白了，韩秋容举止一贯得体，他也向来以礼相待，没戳穿她，笑了一声，“马车在后院，我支个伙计送送你。”
“麻烦韩掌柜您。”
“哪里的话。要不是容姑姑掌厨，四方客栈的生意哪能有今日。容姑姑需要车马时，只管说一声便是。何况这内城不够太平，你乘车马过去才是稳妥。”
“我也是这般想。”
韩秋容一礼谢过，往后院走去，一时借得了马车，由一个熟悉的店小伙驾着朝杨树院去。
北地这边的雪一旦落下，十天半月甚至一月的时间都未必能化开，慢慢的凝固成冰冻，即使车马加装了防滑的措施，赶车的人一般也不敢赶快了。
这慢悠悠的同双脚行走没什么分别，韩秋容倒也不着急，安全为上，她还不时提醒店小伙当心驾车。
然而行至拐角处时，不巧那里有家酒肆，一个男人从里头提着刚沽的酒坛子走出来，另只手里还拿着个随身的酒壶子边走边喝，也不知一早喝了多少，步子都有些晃晃悠悠，全没注意道路。
店小伙一惊之下匆忙勒马，车轮打滑，马车跟着颠簸了几下，也不知是撞着了，还是那男人自己没站稳摔了一跤，嘴里骂骂咧咧，“格老子的，没长眼？！”
韩秋容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还是出来看看，店小伙毕竟年轻，有些吓到，韩秋容轻轻一摁他的肩，“别急，我看看。”
“我没撞到他，他应该是自己摔倒了！”店小伙还心有余悸，但他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马车跟男人的距离，还隔着两步，方才应该是男人自己摔倒了。
韩秋容点了点头，下来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大约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满面络腮，脸上坑坑洼洼还带了不少疤痕，喝得一身熏人欲吐的酒气。
她下意识防备地隔开几步距离，握了一握袖中掩藏的一根尖簪，看了一眼洒了的酒坛子，淡淡歉意的道：“方才是我家小厮不小心差一点撞上您，好在您没受伤，我们可以赔给您酒钱。”
“你怎地知道没撞上老子？”男人抓起酒壶摇摇晃晃的起身，指着自己的头，“老子头摔疼了！”
店小伙见男人不好惹，赶忙下来挡住，没想到男人掌力极大，一巴掌拂过来将他给推开，韩秋容微微一惊，帽巾也让对方给扯掉，对方的眼神一蹙，上下将她扫了一眼。
但那瞥精光只是一闪而过，又换上了酒醉的浑浊，韩秋容惊急中去抓帽巾，未曾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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