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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容怔了一下,趁着微微点头,敛去面红耳热。
“张大哥心胸豁朗,是旷达之人,平素我见你不拘小节,甚至,甚至是有些落拓不羁,可见张大哥习惯了大口饮烈酒,大口食肉块;素饼子一张,也能嚼得滋滋有味,又可见食物在你眼里,极其珍视。这一桌子精致的江东菜肴,又怎会合张大哥胃口?”
韩秋容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空酒壶。
“荷莲清香不是人人都爱,荷花酿甚是清淡,似我这般不胜酒力之人,喝上两壶都未必会醉……”
“西域有葡萄美酒,清醇浓郁;也有浓香老窖,入口甘烈,我在公主府时都有幸尝到过,不知张大哥过去在西域兵营时,常爱喝哪一种?”
张小春倚着窗望着雨,听完了笑了一笑,砸吧了一下嘴,眼神半眯。
“还记得头回喝上一口葡萄美酒,是我入狼奔军头一次立了小功,宋教头提了一只小陶罐进来营房,塞到了我怀里。”
“他说——来,张小春,你先喝,喝一大口!!”
“我皱着眉头嗅了一嗅,分明是酒的气味,可又与中土的酒格外的不同。我自小是个能喝的,想着不就是一口酒,能如何?我提起便灌了一大口,只觉那酒入喉酸涩发苦,险些让我吐了出来,硬是当着教头面咽了下去。我连声道:这啥玩意儿酿的酒?咋是这个味儿?!”
张小春停了一停,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回味那个味道。
“我那些同袍们见了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西域才喝得着的葡萄美酒!”
“我一听,原来这边是响当当的西域名酒?过了一会,回味起来,竟觉得那红色的酒酿甚是甘甜,后劲浓郁悠长,只觉心情畅快,好酒,好酒呀——”
“大家抢过那酒罐子,你咕哝几口,他咕哝几口,没一会儿便快要见底,我连忙夺下来,只差把罐子都舔干净,红着脸,问宋教头可还有,宋教头回我一句——等你小子下一回立功吧!!”
张小春说到这儿,眼神投向天外,“这西域的葡萄佳酿好喝归好喝,只是也不便宜,一瓮罐的钱,能买上个胡麻大饼!这后来,我同我那些老战友,得了空便去教头那儿讨酒吃,没讨着,我们便去教头睡卧里找,他回回放在一个地儿,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没长心,总能让咱们偷着了。”
韩秋容静静听着,看着男人少有的生动了起来。
“张大哥在西域呆了许多年?”
“不少年,从我张小春十七岁到那儿,到年满三十,得有个十几年。”
韩秋容点点头,觉得些许缭热,也伸手接了一点雨水。
“今日雨大,明日又该热了。”
张小春粗沉的嗓子如雨点敲打在窗框上,稳重而有力,“当年在西域呆着,等一场降雨可是不容易啊!每当有雨落下时,我同老海他们——”
他抬手一指雄关方向,“我们都会面朝着葱岭,用龟兹语唱小调。”
他用手指在窗框上敲打节律,有些沉湎在回忆里。
“——年年征沙朔——长驱入云关——嘿嚯……将士不望乡——归去乃少年——嘿嚯……”
他轻哼着他们的小调,哼完咧了咧嘴,“当年,年年有新兵到来,打起仗来的时候,他们都会忍不住回头遥望故乡,掩面涕泪,担忧自己死后再也回不去故土——西域万里之隔,真是死在了沙场,便是骨灰都带不走。老海便整日里哼哼这几句,后来大家也一块跟着他哼哼,哼着哼着,好似真没那么想家了,上阵时杀得一腔热血,大不了,死后亡魂飘回故土,爹娘见了,还是他们的好儿郎。”
男人一边回忆,一边笑了起来,风沙雕刻过的脸孔,望在韩秋容的眼里,颇有几分动容。
“老海,他们该都回家了吧?”
她听得心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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