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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里一片湿濡,初春的晚风本就带着丝丝凉意,叫这一吹,只觉得整只脚都冰冷下来。
楚王氏面色愠怒,语气也带了几分斥意,“它是狗!畜牲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
楚青梅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畜牲也是楚家的一份子,怎么了二娘,刚刚你不是还在说劝我大度,一家人让让也就过了,这会儿轮到你了,就说到做不到了?”
楚王氏一口气顿时梗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卡得她脸都变了色。
还能怎么说?
自己有言在先,被楚青梅堵住了话头,要是这会儿再非要争论个一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噎她呢。
受了这样的气,她是真恨不得甩手就走,可一想到暖暖被压着出嫁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她心里的那口气,又歇了下来。
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
面对楚青梅,她已经笑不出来,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善,接着苦口婆心劝道,
“青梅啊,你能有今天,脱不开楚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
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你不回家孝敬长辈也就算了,怎么能连家都不认了呢?
这要是传出去被村里人知道了,骂都是轻的,弄不好,那可是要见官爷的。
你是我们楚家的女儿,我们也不愿看你受苦,差不多,就回家去吧。
楚家是你的家,不管你犯了什么错,都会原谅你的。”
楚青梅听笑了,眸色渐渐覆上了寒霜。
“二娘这话可真有意思,当初明明就是你们嫌我累赘,迫不及待赶我出家门,怎么这会儿到了你嘴巴里,倒还成我的不是了?
还栽培,楚家究竟待我如何,我就不用挑明说了吧?你可也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们这样冒领我娘的功劳,也不知我娘听了去,会不会在酒泉下心中不平,日后来讨个理。”
她轻飘飘说完,恰好一阵春风拂过,惊得树叶沙沙响,连虫鸣都被骇得住了声。
楚王氏心里一突,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有些惶恐的轻扫了一眼四周后,才又看向楚青梅。
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可仔细一想,她要当真晓得,会不来找自己吗?
不,不可能的,那事儿绝不可能有人知晓。
兴许她就是吓唬吓唬自己罢了。
且云霓都死了那么多年,早该投胎去了。
楚王氏这样安慰着自己,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后颈有人在吹凉气一般,阵阵发寒。
她摒除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装镇定道,“青梅,我真的都是为了你好,也是怕你一姑娘家在外受委屈,才来叫你回去,你若要执意钻牛角尖曲解我的意思,二娘也没办法。”
到这,楚青梅是真的服气。
楚王氏这说瞎话还大言不惭的功夫,也不知是打哪儿学的,非一般人能比。
这副假惺惺得一本正经的样子,看得她更是胃里反酸,不想再和楚王氏没完没了下去,她索性直接道,
“行了,你们不就是今日在村里听了些风声,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了,舍不得我挣的钱,才巴巴的来求我回家了。
只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便找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也当真是难为二娘你了。
不过我的态度一直如初,回去传话吧,记得跟奶说,没事儿多跟我娘烧烧纸说说好话,兴许她心情一好,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楚王氏三番两次被一小辈这样毫不顾忌的反唇相讥,脸皮已经挂不住。
再一来楚青梅老提她娘,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总觉瘆得慌,激得鸡皮疙瘩都忍不住颤起。
屋内烛影晃动,她待不住了,也没耐性再和楚青梅争辩下去,便皱着眉头一咬牙道,
“反正我今日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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