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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贼?
我心里头就莫名的害怕起来,这是我自打从小长到大,第一次听到过这么刺耳的词汇!我爷爷郭顶天在我六七岁之际,开始教我背一些口诀、口令,和学识很多天文地理的常识,以及一些世上罕见的活计,譬如说,走一座高山,用脚步就能判断它的高度和宽度,品尝一口湖里的水,就能知道水的深浅,这些奇怪的技能是我非常喜鲤鱼结之后,你要是再想解开,就要预先按照自己的设计,将其中的三个小结头抽开,倘若抽错了,那这个鲤鱼结便会变成一个死结扣,而且会越来越紧,每年腊月我和爷爷进山林里逮野鸡套狍子,我就好几次看见过那些狍子被我爷爷的鲤鱼结,给活生生地勒的分尸。可你要把这三个小结抽对喽,这鲤鱼结便会轻轻松松的抖开,所以我爷爷还给这鲤鱼结取了别名,叫做赌命结。
一夜无话,我和我老爹就将这胖子绑在了厨房的大水缸上,等明天好好审问他,至于他的包裹和身上的东西,我爷爷吩咐不要乱动,要是从墓里挖出来的,指不定还会引火烧身,所以绑完了他,我们都回屋里睡觉去了,因为今天下冷雨,我娘还贴心的给我的炕生了把火,所以这一夜睡的倒是挺舒服,只是我们村儿中间的大沟里,不时的啼叫着乌鸦和猫头鹰的叫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隔壁邻居史大婶家的大红公鸡,早早地拉起了长调,还挺有规律,三长两短,两短三长,估计都要成精了。
胖子被绑在厨房,我娘也没法烧饭,就让我跟我爷爷说去,我爷爷从厢房开门出来,却戴着一副黑眼圈,看着像昨晚一夜没睡一样。我爷爷叫我把胖子牵到他屋去,要盘问盘问,我抠了抠眼屎,只好去照办。
我来到厨房,发现这大白胖子,嗬!这呼噜打的,水缸里的水都被震起了涟漪。我视察那鲤鱼结还完好无损,当下心里就瓷实了一些。我抄起牛角大菜刀就往菜板子上使劲儿一剁,骂道:嘿!呔!你个圆个囵墩的奔波儿灞!还他娘的不起床!
我这一下子,动静极大,菜板子都被我剁进一寸去,这胖子吓得不轻,一头撞在了大水缸上,缸里的凉井水瓢出来浇了他一脑袋瓜子,这下他猛地就清醒了过来,看样子生气极了,冲着我就骂道:你才奔波儿灞,你是灞波儿了奔,你全家都是灞波儿了奔!捆着老子干甚,我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放开我!
我看他吐沫星子乱飞,我也老生不客气,抄起昨晚那根擀面杖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子,问道:莫是打架的,你瞅瞅你身上的血迹,到底咋个回事,快如实跟俺讲来,如若不然,就将你送到衙门交给包老爷轧头!
他听我说完这番话,竟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俺肥龙生来就是个土行孙,你虽然看上去跟我一般大,但是你丫的定是在这山沟子里焖傻了吧,外头现在炮火连天,世界乱成了一锅粥,果子吃!
我爷爷摆了摆手叫我别说话,他把腿儿一盘在炕沿上坐稳,就对王胖子说道:王家娃子,俺老头也没有恶意,你只跟俺说,你身上的血咋弄的嘞,还有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咋个来法?
那胖子一听这话,竟是哭了起来,回我爷爷道:郭爷爷,我是专程来寻觅你们巫葬派的,发生大事情了!我是从山东那头一直寻觅过来的,昨天在赵家屯子讨口饭吃,却发现那整个屯子就是个山匪窝,还有些东洋日本鬼子,要我加入矿工队,说什么替日本人采座黑色的大山,还勒索我身上的钱财,我趁着夜里下雨就杀出了重围,打死了三个鬼子顺着那条洪水沟,才逃到了这个村子,我一打听旁边邻居的胖大婶,才来投奔郭爷爷家唉!
我爷爷大惊失色,从炕上跳下来,说道:什么!日本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