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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雨水过后的苓城一扫前阵子的阴郁,山更翠了,湖更绿了。
苓城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东边是山,西边是湖,山叫云山,湖叫静湖。静湖是从长江口流入苓城形成的天然湖泊,湖面宽广,碧波万顷,风景优美。沿着静湖有一条沿湖大道,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树和各种花卉。以蔷薇居多,春夏两季,一路开下去,热热闹闹,空气中都是蔷薇的芳香,令人陶醉。沿湖的一侧是草地,修剪整齐,四季常青。草地每隔一段有台阶通往湖的堤岸,是苓城老百姓休闲放松的场地所,经常能见到在堤岸牵手散步的情侣,也有的情侣拥坐着旁若无人的忘情亲吻。
乔诺坐在周其峰的车里,就看到这样一对相拥亲吻的情侣。背景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也许能成为某个好事之徒的素材,偷拍了拿回去发在网上,诠释为车后,领着乔诺进了屋子。
乔诺一进屋里,一种长久没人居住的感觉扑面而来。屋子很大,客厅足有一百多平米,但装饰极简,显得宽敞空荡。不过几件看起来简单行家却一眼能看出价格不菲的黄花梨家具,彰显出主人卓尔不凡的品位。整体风格端庄典雅,像周其峰的为人,给人沉稳内敛的感觉。
客厅有一大片巨大的落地窗,静湖扑面而来,令乔诺仿佛回到了斯德哥尔摩。
那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城市,随处都是建在湖畔的房子。天晴的时候,湖水涟漪,一圈圈波纹在阳光下跳跃,闪闪发光,令她怀疑人生的存在。她和汤尼的房子也在湖畔,那是汤尼亲自设计的,像哈蒂姆大厦一样,耗费了他许多心血。
乔诺经常端一杯咖啡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湖水发呆。汤尼有时搂着她,问她,宝贝儿,想什么呢?她脑子里有许多东西是汤尼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他想走进她的世界,可她拒绝开门。他认为是文化的差异,她知道那不是,也懒得跟他辩解。不过汤尼并不在意那些,他只要她在身边,他触手可及,他深信自己能一点一点地通过她的肉体抵达她的灵魂。
乔诺不知道周其峰带她来静湖水岸是有意让她想起斯德哥尔摩,还是真的只想给她提供一个住所。不过这里的确如周其峰所说的,十分清静。打开窗子,风从湖上吹来,夹着水的气息和植物的气息,丰富而清新。
周其峰给乔诺准备的卧室在二楼,也是中式家具,一张宽大的雕花床,一组衣柜,一个梳妆台,没什么女孩子的特征。
周其峰说他不会布置女孩子的房间,如果乔诺不喜欢,可以换套家具。乔诺说她对生活没什么要求,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让她睡地板都无所谓。
二楼还有两间客房和一间书房,客房都是空着的,显然周其峰从来没有打算在这里招待客人。书房倒是满满的,有两面墙是书柜,柜子里摆满了书,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型图书馆中。靠窗的地方是写字台和皮椅,写字台上有盆墨兰,叶片丛生如剑,阳台上还有个藤制的摇椅。
乔诺知道周其峰最大的兴趣是看书,他曾对她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乔诺的母亲也说过周其峰是个书虫,是个书呆子。她清醒的时候,叫周其峰阿呆。乔诺知道整个苓城只有她母亲能这样毫无顾忌地贬低他,因为他爱她。
周其峰本身是历史教授,他喜欢清静,有时会一个人坐在这间书房里,面对着宁静的静湖,与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当然,乔诺不懂这些,他也不会跟她说。他倒是对乔诺说过一些历史人物,但乔诺没什么兴趣,那些百年千年前早已作古的人,与她何关?
每一个过去的上一秒钟都是历史,她不愿意记着那些历史,她想奔向未知的下一秒。
周其峰有时会敲着她的头说,不学无术。
乔诺不以为然,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女孩子,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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