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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姝翻身上马出了宫，奔着朱雀大街一路跑过去，在公主府旁有一座无人的宅院，那是幼时她和少泽的约定，那时她极为粘人，便和他说好了，以后出宫建府便让少泽在旁边安家，后来她与驸马成婚，那座宅院便空置着，无人居住。
“少泽！”
一路疾驰到宅院门前，季姝下了马，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却看到东西两厂的心腹在院中跪着，个个目中含泪。
她放轻脚步，连呼吸都好像停滞，越过众人，走到那人面前。
季姝手捧起一缕白发，声音颤抖着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世人生老病死，总是无法避免的”
“本来不想让公主看见少泽这幅模样，不曾想还是污了公主眼睛。”少泽笑着，他如今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见季姝来，也未曾刻意躲避。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前半生因身体残缺自卑，从不敢表露心意，更不敢光明正大看她，如今却是看一眼少一眼，只恨不得将她牢牢刻在心尖，等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也能在他心头生生世世才好。
“哪里会污人眼睛，我的少泽永远是风华绝代”，季姝破涕为笑，十余年相伴，无需多说便已经深知彼此，她懂他现在云淡风轻下的疼痛难忍，亦懂他风光霁月下的晦涩难言。
没关系，所有你想要的都是我愿意为之双手奉上的，所有你想说的我都愿意诉之于口。
“你不要太早去轮回，奈何桥上等等我，来生，我不要做公主，你不要做大监。”
“你若是江南小公子，我便是与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若是下地的农夫，我便是采莲女，总归，我们是要在一处的。”
季姝握着少泽的手，缓缓说着。
她看着他带着笑意，缓缓闭上了眼。
......
平地风起，厂卫们惊恐的看着季姝周身气势不断攀升。
直到一股狂风席卷一切，时空扭曲。
魂归。
糊涂镇。
季姝蓦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