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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有些犹豫。
林川不顾自身安危潜入将军府，他很感动。
但母妃是他的命。
若仲舒一怒之下，做出伤害母妃的事，或是真就举兵屠城，他即便重获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林川见褚言迟迟不做声，便询问道：“主子可是有心事？”
褚言轻轻点首。
“虎符…在仲舒手上，母妃如是。若我离开，不见得……是件好事。”
林川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子放心，应将军已备下万全之策，南诏城如今有将军的旧部镇守，只待主子成功脱逃，举兵攻入渊州天牢，定能救出贵妃。”
困扰褚言数月的难题，竟轻而易举地被化解掉。
他怔怔看着林川，猛然想起自己在暴室时，跪在仲舒脚边，***而卑微地乞求她的怜悯，数月以来的折辱，全部的压抑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
林川不会骗他，若劫狱失败，他宁可和母妃共死，也不愿如此卑贱地活在这世上。
拼死一搏，有何不敢。
“好。”
屋外的水桃眉眼微挑，他本该将此事上报给仲舒，却想起褚言私通密信，仲舒却没将人活活玩弄至死，反而还要他好生照料起南诏太子来。
仲舒的性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什么未尽兴，分明是舍不得褚言这张脸。
若是仲舒知晓小太子不光出逃，还想带兵劫狱，一定会恼羞成怒，把小太子搞死。
褚言是被随意抱来泄火的工具便罢了，却偏偏是南诏太子，离姜子民不共戴天的仇人。
既然小太子活得不耐烦，索性再帮他一把好了。
水桃留给二人极为富裕的谋划时间，他隔了很久才端着汤药回偏房，临近房门，还特意造出些响动来。
“公子醒啦。”
林川见水桃回来，也不再多说，二人约定明晚府宴将始行动，他将话锋一转，只说些心疼之类的常话，便接过瓷碗服侍褚言喝药。
其余的兄弟不知被宁枫送往何处去了。
他们此番潜入将军府本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只求救出太子，生死无惧，但愿兄弟们能够活下去吧。
水桃弯着眉眼，坐在一旁剥栗子壳，他似是无意地提起府宴来，“明日便是府宴，将军心情好，公子顺从一些便不会受罚啦。”
林川果然上当，他边喂给褚言汤药，边问道：“往常…府宴都会做些什么？”
“嗯……”水桃拧巴起小脸，似乎不愿意多说。
“只是想听听你们渊州的风俗，将军府内皆是巡卫，你还怕我听完捣乱不成？”
水桃咬着栗子，支支吾吾地回道：“也没什么……就是大官来的多，门口会停好多官轿。”
林川与褚言无声地对视一眼。
正门是最眼杂的地方，兵力一定聚集在此处，加上渊州的官员大多是女子，想要蒙混过去并不容易，不如走侧门，安静，守卫松疏更不显眼。.
汤药见底，林川将瓷瓶递给水桃，水桃麻利地接过，半点怨言也无。
也许是见惯了铁骨铮铮的男儿，碰见水桃这样没脾气没骨气的男子，林川不知怎么平白生出厌烦来。
他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怎么生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可是俘虏，俘虏懂吗。说难听点就是囚犯。你怎么被我呼来喝去的，还不反抗？”
水桃被吓得弯弯眉眼湿漉漉地，瑟缩起肩臂。
褚言拉了拉他，“好端端的，你凶他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怎么能叫女子驯得半点脾气也不敢有？您没见到，那个什么副将在时，他吓得跟鹌鹑一样发抖呢。”
褚言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见到仲舒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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