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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姒污蔑,江江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从不相关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即便是毒针,到她跟前也是折了尖端的,但大姨娘方才一番话,却让她的心突然钝痛了一下。
还能有娘亲为自个儿开脱,宋姒终归是幸福的,而江江……
江江的阿娘已经成了檀木牌匾上的一个名字,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她与阿娘便要隔着阴阳。
这一生,再也没有做人女儿,被人疼年纪,可那时你才将将回到我跟前儿,祖母实在舍不得那么快就将你许了人家,原先打算多留你在身边伴个几年,而后寻个妥帖的儿郎护着我的孙女,可是……”
话及此处,老者顿了顿,声音无端端喑哑起来,“可是今儿见了那位叫做小喜的少年,便隐隐觉得……我快留不住我的孙女儿了。”
祖母伸手握住江江的手腕,她指尖的温度顺着肌肤的纹理传来,“这两年,你对过往只字不提,虽好奇你与你阿娘离家后的所经所历,但知你并不想说,所以我从未追问过,小喜的到来,让祖母窥见了一丝模模糊糊的影子。”
“能拥有穿着蟒袍的故交,想来郁鲽当年离开后,过的并不是寻常普通人家的日子。”
时光夺走了老者的美貌,还给了她非凡的阅历与智慧,欢喜来时虽未着官袍,可他衣服上绣着的蟒却并不是谁都能穿在身上的,在所有自诩尊贵非凡的姨娘们都不曾发觉的境况下,她却一眼洞穿了来人的尊贵。.
天子乳母,沾了君王的光,再寻常普通的人都变得不寻常普通了。
也正是因为顶着这样一个身份,所以阿娘才去的那样早,倘若她当年没有入宫做夙淮的跟前人儿,而是在皇城脚下开一间铺子做个手艺人,那么两年前是不是就不会被宋芊芊害死?
那么现在……阿娘会不会还好好儿活在这个世上?
倘若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就证明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祖母,”江江哽咽了一声,重复着问道,“你愿意跟着孙女儿走吗?”
老者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摇了摇头,“祖母不中用了,想来也是没几年活头了,这人一老就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守着故居,更何况……”
说到这里,老者偏转过头,看向祠堂所在的方向,“你阿娘活着的时候,我们婆媳未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她死了,我能多陪陪她的灵位也是好的。”
见祖母不肯离开故里,江江亦不勉强。
自打这次谈话之后,知晓了孙女儿终将离去,祖母便越发的依赖她,每天睁开眼对苏嫲说的最多的名字是江江,夜晚烛火将熄时,口中仍在念叨着江江这两个字。
相处一旦有了时间限制,便有了紧迫感,在尚能团聚的日子里,总想将最好的东西全部都捧至最在意的人面前。
有时候,亏欠其实是另外一种偏的绸缎料子来来往往,小鱼放下书本看着江江,“长姐,是有男人要来咱们家了吗?”
听见小鱼的问话,江江征了一下,那个半是清醒半是痴傻的孩子继而道,“这些天,其他房里的姐姐们不是做新衣便是买首饰,长街上阿嬷家的胭脂一轮又一轮的送进来,就连我阿娘也翻出了压箱底的罗裙,对着青铜镜照了又照,长姐,这是不是就是先生说的女为悦己者容?”
被认定仅仅只有六岁智商的孩子,有时候展现出来的是让江江诧异的通透。
“或许,”她抬手摸了摸小鱼的后脑勺,面上的神情极温柔,“是的。”
“那长姐为什么无动于衷?”
江江收回放在男孩后脑勺上的手,垂下眼睑想了想,随后抬头粲然一笑,“千篇一律的美丽中突然出现一抹素色,会不会显得别具一格?”
她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少见的轻松语气,嘴角挂着的笑意隐约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小鱼似黑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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