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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刚走到江允禾左前方的位置坐下,他原本担忧她会被家里中不明事理的长辈拿捏欺侮,如今看来到是搅事的郑氏要吃瘪,他心里正爽快,不自觉嘴角眼角都开始上扬,有心也趁势在家事上扬眉吐气一回,闻言直接打断郑絮儿的话,冷笑说道:“外祖给我的铺子,爷爷当初定下让我单独记账,不必入裴家库,怎么姨娘是想拿这份钱么?”
“也不知大哥手里正经裴家的铺子,入家中公账了不曾。”
他说话间眼神不住地往父亲身上瞟,看他听到自己提起大哥时,对着自己怒不可遏的模样,不由得转脸冷笑,也不知自己心里在希冀着什么,父亲一向偏袒大哥不是么,自己跟母亲的日子过得如何他从未过问,郑姨娘当面觊觎他手里外祖的田产铺子父亲都能装作没看到,比起舅舅们对他们母子的照顾,赵家镖局反而更像他的家。
“煜儿你如此说就不该了,你大哥成亲早孩子也小,日常开销总归要大些,你父亲才给了些铺子贴补他,也就堪够他用的,哪里还有余钱入公账。你手里那些比起大哥的可要多了去了,从前也没要你给过家里半分,我这不过是提一提,你就这样反驳你父亲,你……”
郑絮儿话没说完,外面一阵拐杖笃笃笃地由远而近地传来,她在裴家听得多了,对着熟悉的节奏跟间或两声咳嗽声十分敏锐,不禁闭了口,转脸看向裴老爷时,脸上已经换了付面孔,又作起柔弱来,“老爷……我没说煜儿的不是,我只是听他提起阙儿,替他分辨几句。”
她说完就站回裴老爷身边去,外头来的人怕就是家里那个老虔婆,一会儿还不知要如何作践自己,她得先把老爷的心妥帖地熨好。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不会怪你。”裴老爷拍拍郑絮儿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刚想继续开口训诫这个不孝子,忽然看到进到门里的两个身影,一时话都咽了回去,急忙站起身,要迎出去。
“你坐下!你有脸子带个妾室到外头来要儿子外祖给他的银钱,我可没脸子叫你起来迎我!什么豆腐耳根子,三两句话就能把你撺掇到人家姑娘铺子里来丢人现眼,哼!”
一位头戴玉石抹额,身着秋湘色缂丝对襟褂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在李芸的搀扶下,匀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裴煜的小厮明砚。
“娘,你怎么来了。”裴老爷谦恭地上前要扶老母亲,看到边上一脸冷漠的李芸,面上又沉了几分。
“我不来,我要是不来有人还真当自己能当家作主掌管裴家了。”
裴家老祖母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避过儿子伸出的手,也不理郑氏面上露出的尴尬之色,带着李芸走到江允禾面前,用拐杖隔空点点孙儿,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李芸,她还不知道这小子在外头的事儿呢。
老祖母在裴父原本的位置坐下,把拐杖轻轻靠在桌案边,这才转向旁边的江允禾,笑着说道:“江姑娘,老婆子这不成器的儿子搅扰到你了,对不住。”她说着从手上退下一个羊脂玉镯子,拉过江允禾的手,顺势套在她的手上。
“真好看,煜儿这小子呆头笨脑的,成日只知道读书,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只管来跟我说。”老祖母笑眯眯地朝她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江允禾知是老人家心意,便没有推拒,谢过之后悄然吩咐蓉娘去准备些适合老人家用的脂膏,合着架子上取些未上市的冷皂包一块儿,再去她房里的妆奁里取一串陶氏先前送的祖母绿念珠,一并准备好作为回礼,晚些拿出来。
蓉娘低声应了转身去办,何菡心在屋里听闻裴家老祖母来了,也带着两个小子从屋里出来见礼。
陈星衡跟江子奕两人圆头虎脑的十分可爱,一起上前有模有样地鞠躬行礼,惹得裴家老祖母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还从荷包里掏出金瓜子送与他们玩耍。
芸姨跟何菡心都出来了,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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