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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年蹙眉不语，他以为顾言初还在为撕碎初稿一事生气，正要开口，却见顾言初眉间一挑，缓言道：“老师，实不相瞒，此篇策论并非出自我手。”
“哦？莫非是桓知所写？”
看着纪元凯满脸惊讶，顾言初又道：“不是，此篇策论的作者乃是杨太傅的小儿子杨舜钦。”
“什么？”纪元凯惊讶地看着顾言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低了声音道：“外头都说你和他关系匪浅，言初，这该不会是你为了帮他谋个一官半职才……”
“老师。”顾言初淡淡地打断老者的话，“学生扪心自问自己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老师不信，我可将舜钦亲自请来与老师当面对答。”
纪元凯做了他十几年的老师，对顾言初的秉性也是一清二楚，如今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不免也相信了半分，当下捋着胡子道：“如此人才流落在外，实在是朝廷的损失。”
“既然是杨太傅的公子，不如便由我作为他的推荐人，让他参与今年的制科考试如何？”
顾言初脑中无端浮现出少年为写策论，日日在桌前埋头苦思的模样，当下答道：“学生替舜钦谢过老师美意，只是他是否愿意，还需学生问过他才好。”
纪元凯年过半百，在中书府令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早已混成人精。
他见顾言初方才片刻的走神，便也猜到自己这个学生心中所想，不由感慨道：“如今我也开始好奇这位杨舜钦到底是何许人也，既能写出这样的好文章，又能让你如此待他。”
顾言初这厢回了府，正想着明日得空，正好让马车接杨舜钦上门好生说道此事。
时辰不早，漆黑的天际传来一道闷雷，像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顾言初正往屋里走，背后却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言初公子。”
他转过身，却见院门外站了一名少年，光线昏暗，倒让他一时恍惚，以为自己瞧见了杨舜钦。
“你是何人？”..
那少年走上前来，语气温柔：“小的叫做含烟，是张夫人将我送来伺候公子的。”
张夫人？顾言初一时愕然，旋即才反应过来：“是杨家那位张夫人？”
“正是。”
顾言初望着含烟，沉默片刻：“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