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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躲进这里，全靠院长隐瞒，我们以流浪汉身份入住，因为南赫天掌握我们所有人的信息，让我们无法在南城寻觅一份正式工资，为的是赶我们出城。”
“所有人甘愿留在这里，也不愿出城，不久后便正式入职，不收取一分工资。”
“但我告诉他们，小姐和少爷还活着，但下落不明。”
“为了寻到你们，还有，重振时家。”
华叔说到这个，似不堪回忆，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白雾弥漫在他年迈沧桑的脸前，看不太清他表情。
他继续：
“越来越多社会人士进来寻求援助，福利院也尽最大帮助救济，先生投的十年资产，也快要用完了。”
“也有慈善家投资，甚至收购福利院，但院长怕时家和我们暴露，都没有接受。”
“…”
十分钟。
这段话，华叔说说停停，因年迈变得偏青色的瞳眸时而浑浊，时而清明。
他说完，才发现手中的烟。
“抱歉，大小姐。”
他掐断，被呛得咳嗽两声，右手贴于左胸，弯下腰致歉。
在时家，是绝不可以在主人面前抽烟的。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惊叹这场景。
若他矜贵，那他对面的时苒则更像一位古堡公主。
尽管他们一个穿着福利院的员工工作服，一个的染血晚礼服，破烂得看不出原样。
这骨子里的动作，那么矜贵，富有涵养，像是名门望族出身。
华叔知道自己的动作被人看见，会引来猜忌。
曾经，他够沉默寡言，行事低调，但仍有不少福利院的同事打趣他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他只笑笑，收敛一身气质。
“没事。”
时苒听完，艰涩地吞咽口水，只说了两个字。
“时家没了，我现在也不是大小姐了。”
听到这句，华叔苦涩地抬头。
仔细看了一遍时苒，晃神没站稳，沉稳如他，情绪在这时爆发，“大小姐…”
他竟然才、
才发现大小姐这一身的伤！
华叔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重聚太过激动，不光这伤没注意，连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都没闻出来。
他太该死了！
只想把这段时间的所有种种，都告知大小姐，却自主屏蔽了这一身伤。
女人说是刚从地狱里爬出的也不过分。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不是血肉伤痕，就是泥泞尘土，发丝凌乱，衣衫破旧，像从血里过了一遍，又如被水冲刷。
华叔如雷劈中，愣在原地。
几秒后，他给了自己无比清脆一巴掌，“啪──”
时苒震惊，拦住他再次扇自己的手，“华叔，你干什么？”
“住手！”
华叔街接到指令，条件反射地放下了手。
是他的过失，是他该死。
他刚要问，时苒就冷漠道，“我的事，不重要，日后再慢慢告诉你。”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凭他们现在，不可能跟乔家和霍家斗。
“那您和小少爷现在在哪？”..
华叔似乎还以为时苒和时洛这么多年都藏在南城。
“江城。”
时苒轻吐出二字，深吸一口气，加快语速。
“这些年，我在江城一户人家当女佣，小洛当年查出白血病入院，几天前…”
“离世。”
说到最后二字，时苒仍控制不住的哽咽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