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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从烈焰到灰烬,陆悦容就那么半蹲半坐着看着它,从放声悲泣到面沉如水,待那堆灰烬彻底凉透以后,陆悦容脱下了外袍铺在地上,一点一点从灰堆里挑出来那些碾不碎的骨灰,她收集得很慢,很仔细,叶白和白荣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在旁边。
“陆姑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待陆悦容将所有的骨灰收集齐了,将那件外袍仔仔细细的打成了包袱以后,叶白才问了一句。
“……”陆悦容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只是我对不住北境这些被屠的百姓,白少主,叶公子。”她转了个身站起来,对着白荣他们跪了下去,道:“这些人都是质朴之人,当初受我蒙骗追随我来到北境,如今我护不住他们了,求二位公子保一保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在齐盛手下丢了性命。”
叶白和白荣沉默着点头应了,陆悦容便长磕而下,又道:“昔日立场敌对,对白少主下了毒手,自知罪无可恕,谢谢白少主不计前嫌,保我性命,他日若得机会,定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白荣面色尴尬了一瞬,道:“也……也没有那般严重……”
“我知道!”陆悦容打断他的话,继续说:“白少主是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不与我计较,我领这份情,姐姐被圣宫的人护送去了找兄长,安全无虞,二位皆可放心。”
说到这里,陆悦容就对叶白行了个大礼,才继续说话:“我就此别过,祝二位早日平定天下!”说完她将那包袱往怀里一抱,就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白与白荣无言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许久以后才无言地回了军帐。
因着白荣和叶白的干涉,齐盛的手下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屠城,陆悦容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他虽然心里恨,碍于岭南二位公子的威慑却也不敢再拿无关人员撒气,便带兵撤离了北境,去征战其他丰饶的州府去了,余下的百姓们得以存活。
白荣派手下去给枉死的人收了尸立了墓,又安抚了幸存的百姓们,经中州这么一屠城,原本五六万人的北境城只余下两万余人,整个北境城披麻戴孝,哀送着那些枉死的百姓们。
安顿好百姓以后,叶白他们也要准备撤离了,大军还在徽州境内等着他们,一想起这个白荣就有些头疼,回去以后等着他的必定是罗红央的埋怨,他已经从心里有些厌烦于她的小心眼了。
刘昶逃离失踪,陆悦容大势已去,如今天下已不再是三分之势,而是成了两家对立的局面,岭南与中州势必要对上了。
这个关头上白荣要面对局势的为难,还要应付罗红央的纠缠和无理取闹,实在是头疼。
叶白听了他的抱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毕竟是外人,不好对人家两口子房里的事指手画脚,他只能苦笑道:“弟妹也并没有那么不讲理吧。”
“比起阿岚来就差得远了,无论胸襟还是格局。”白荣揉着眉说。
“……”叶白无言以对,索性闭了嘴。
陆悦岚那是在千山先生座下耳濡目染教导出来的见识与胸襟,岂是罗红央那在后宅长大的千金小姐可比。
“唉,二哥,你说以后我们登了大宝,红央这样的性子适合当***吗?”白荣叹气道。
“合不合适弟妹都是既定***,你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法子改变弟妹的性格与见识。”叶白心里知道白荣这是还惦记着陆悦岚,只是陆悦岚与自己两情相悦,白荣再是惦记,也得看看陆悦岚愿不愿意吧?
想起陆悦岚,叶白心里又一阵烦躁,陆悦容虽然说有圣宫的人护送,定能安然无恙地将她送到陆悦庭那里,但是世事无常,尤其又是在这乱世之中,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还带着个婴儿,若是有个万一,陆悦岚基本上是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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