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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迁跪在地上，低头沉默不语。
也是多亏了褚含清早有准备。
将李迁下狱之后，褚含清特意交代过暂时先不审问他，只说先由着他反省，若是主动交代便给他个宽大处理。
事实上这只是褚含清故意定下的计策。
只要不审问李迁，他与他的同党们必然会心存侥幸，借机奔走活动妄图替他脱罪，到时候也好确认与李迁同谋的都有哪些人。
当然不止如此，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想办法将李迁灭口，然后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身上，李迁就成了那只最大的替罪羊。
为了留下李迁这个重要的证人，褚含清早已秘密派人监视刑部大牢，只要有人借机接触李迁便立刻汇报给她。
原本她以为还要再将李迁晾上一两天，没想到这帮人行动的倒是迅速，可见已经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今天下午便有人回报于本宫，有人收买了这个狱吏，预备加害于你将你灭口”，褚含清慢条斯理的说道，“若不是本宫警醒，明早你就能得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头，然后背上所有的罪责死去。”
李迁神色愤恨，却还强撑着不语。
褚含清不想与他兜圈子，“李大人要不要考虑将所有的事情招了？你知道陛下与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早死早托生嘛，总好过在牢中日日煎熬，说不定还要受不小的皮肉之苦。”
李迁抬起头，破罐子破摔道，“我全招了的话，陛下能放过我的家人吗？”
“当然不能”，褚含清轻瞥李迁，语气嘲讽，“李大人这梦做的有点大。凭你犯下的罪责，已经够得上抄家灭族。”
李迁冷笑，“那我全招认了又有什么用？只能让责罚更重而已。”
“当然不一样”，褚含清半蹲下身子，盯着李迁的眼睛幽幽说道，“你不招，受罪的只有你和你的家人。但如果全招了，可以让你那些同党陪你一起死。”
“难道你还想要保全那些想要你命的人吗？李大人应该没有这样心善吧？”
李迁神情犹豫，心中翻转不定。
他当然对谢保梁等人心生恨意，并且极不平衡。
平时户部贪腐的钱粮，实际上有一大半都进了谢保梁的腰包里，而户部担着最直接的风险，上上下下加一起却只能拿到一小部分。
虽然这一小部分就已经是很大很大的数额了，但人都是贪心不足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谢保梁位高权重，李迁纵使心中不满，却因为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捏着而不得不妥协。本以为自己此次入狱，算是为大家出头背锅，即便是最后无法将他捞出去，至少减免些罪责保全他的家人。
谁成想他们如此不地道，竟然打算将他灭口。
灭口之后呢？
李迁又不傻，灭口之后肯定是把所有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成了整件事的主谋，而他们便可以彻底脱身洗白。
若是运作的好，甚至能将往日所犯的其他过错一并推到自己身上。
你们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
李迁隐隐打定主意，只是仍想再跟褚含清谈谈条件争取一番。毕竟他也知道，褚含清是极想得到全部的证据的。
褚含清将他的脸色与眼神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李迁已经动摇了，现在始终顽抗着不吐口，不过是想多要些好处。既然如此，便满足他又如何。
“如果你认罪，并将所有同党一个不漏的招认，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家人能留下性命。”
本来以李迁的罪责，他的家人大部分要流放，而最亲近的直系血脉应该与他共同处斩。但如果李迁能将背后的主谋招认出来，扳倒谢保梁的好处，可以抵得上李家人的几条命。
褚含清的话成了压倒李迁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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