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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纱般朦胧不真切，明明距离那么近，却又隔的那般远。
杯中并不清冽的酒液比不上精心酿造的灵酒，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洛泱浅浅抿了一口，略显苦涩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随后便有一股刺激性酒香味窜入鼻腔。
他端着酒杯慢慢品尝，等到一杯饮尽，方才收回目光，发现对面的男人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正往酒杯里倒酒。
酒液盈满杯口，他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将酒液倾倒入口中，再重新满上一杯。
如此反复，容量并不大的酒壶很快就见底，实际旁边的桌面上已经堆了好几个空酒壶，都是他方才喝的。
当君夜发现酒壶里没有倾倒出酒液的时候，并未意外，放下酒壶准备重新拿起一壶，一只白皙的手掌适时出现，提着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酒，衣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一截纤细手腕。
腕骨很漂亮，昏暗环境中透着莹莹润光，像玉石一样，顺着手腕往上，君夜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眼眸里难得浮现点点笑意，如一双漩涡将人心神都吸引进去。
殷红的嘴唇轻启，洛泱调侃道：“没想到贲稷魔使还是好酒之辈，只是这喝酒缺了对饮之人难免不美，本座敬你一杯。”
君夜这一次没有回避洛泱的目光，他深深注视着面前刻入心底的身影，他此生唯一的劫，良久后，始终阴霾的神情散开，露出几分洒落之意。
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洛泱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魔君大人了，能得魔君大人敬酒，是属下的荣幸。”
说完准备将杯中的酒饮尽，酒液沾湿嘴唇，洛泱怀着莫名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酒醉人的很，你可仔细点喝。”
君夜愣了片刻，笑了起来，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而后才畅快说道：“魔君赐酒，就是醉死过去，属下也愿意。”
“是吗……”洛泱表情萧索，他低下头去，慢条斯理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声音怅然：“那我也该喝上一杯才是，就当……给你送行。”
对面没有回应，男人趴在桌子上，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却有点点灵魂碎片从眉心溢散而出，钻进洛泱插在腰间的无生剑上。
学着对方仰头将整杯酒一口饮下，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洛泱才发现，这酒如果不是慢饮细酌，竟然这么苦。
当他因口中的苦意蹙起眉时，突然瞥见了桌上的千丝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对方放在了这里，鬼使神差的，洛泱从盒子里拿起一块糖送入口中。
苦味立刻消散，只剩下蔓延的甜意，比洛泱以往吃过的所有糖都要甜。
良久后，他轻笑一声，目光重新转向窗外漆黑的河面，冷风吹动他发丝，屋檐下的红灯笼晃悠两下，酒肆内隐隐绰绰的人影都鲜活起来，突然有嘈杂的声响响起来，一副热闹景象，谁也没有在意角落里那趴倒在桌面上的男人和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