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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冬木市间桐邸。
主宅二楼的卧室,间桐雁夜将小樱和慎二支走,周围服侍的人偶也被驱散,独自一人坐在床头上。
明净如水的月光自窗户撒下,照亮了雁夜惨白的脸色,也照亮了窗外人的肃穆黑衣。
这算另一种形式的死神迎接么?
雁夜被这个想法自嘲到,甚至想要笑一笑,可却已经连任何花费力气的事都做不到,只能静静等待对方动作。
窗子推开的声音响起,“死神”走到床边上,用仅剩的左手将他喉咙扼住,间桐雁夜无力反抗,也没有理由再反抗对方,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越发微弱下去。
“你到底……?”
低沉磁性却饱含怒意的声音在雁夜耳边,又或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唤醒他最后一丝昏黯的神智。
他想抬起头,再看面前的人最后一眼,但发现自己唯剩的眼睛也已殆坏。
视野里只有蒙蒙的一片灰雾,什么也无法看清。
就到这里了吗……
本该在九年前丧命的身体,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啊。
没想到大战仅结束一天,这具身躯就衰败至此,言峰绮礼收回扣住雁夜的脖颈的手,立刻按在对方胸膛上。
在代行者时期,言峰绮礼修行的是教会中最高深的治愈术。
可这一次,无论他怎样倾泻魔力,怎样操纵神术修补这具残躯,也无法再次弥合那彻底崩裂的缺口。
生命从间桐雁夜的身体中流散。
这具身体已经彻底毁坏、无可救药了。..
察觉到自己一直避免去想的可能,言峰绮礼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扭曲感,比他意识到自己异于常人的本质时更甚,是一切都彻底脱去控制的疯狂与冷静。
“你会死吗,雁夜?”
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了一分钟,间桐雁夜才终于凝聚起一丝力气,回答他说:
“人总是会死的,神父、咳、我也不过是,众生中的一个罢了。”
言峰绮礼幽幽凝视着他,月光投射下的阴影看似平静,实则缓缓绽放起波动——
“那你想活下去吗?间桐樱,那个少女、你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理由,你也要对她弃之不顾吗?”
发现对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言峰绮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已经带上自己都没发现的急躁。
“樱……”
听到这个名字,间桐雁夜的呼吸紧促了几分,但随即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我想活到……樱获得幸福、的时候……但好像、来不及了……”
“来得及,不要阖眼,别睡过去、雁夜!?”
言峰绮礼单手抱起油尽灯枯的男人,背后狂舞的阴影终于凝实成数对昆虫的节肢。
这股异常之力在虚空中划刻出两个准星,对应的意义立刻渗入言峰绮礼脑海中。
“雁夜叔叔,您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门外传来少女忧虑的问候,是间桐樱的声音。
最近雁夜一直在咳血,今天尤其严重,她忍不住又下楼来看看。
“您已经睡了吗,雁夜叔叔?”
间桐樱轻轻推开门,然而房间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床铺,和随晚风飘动的窗帘——
言峰绮礼将法衣裹在雁夜上身,抱着他在阴影里飞快穿行,他正在急奔第一个准星,那里是他早早埋下的伏笔、也是他唯一的弟子的所在。
“绮礼!”
本就在搜查养父的踪迹,士郎已经做好遭遇的准备,但没想这一刻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破间桐家的结界,将身体抱恙的雁夜先生掳劫出来。
“你要对雁夜先生做什么?放下他——”
言峰绮礼盯着自己的爱徒,万年不动的脸孔上,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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