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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那日，若芯顶着精神陪在康氏身边，前头一男人粗犷的声音喝道:“摔盆”，咣当一声响，盆器落地，众人齐哭
小厮丫头们尤其哭的厉害，康氏也失声痛哭起来，若芯掩面，听谭松玲劝了康氏几句，待阴司纸车马银钱烧尽，众女眷才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若芯同康氏松玲坐在一起，马车走走停停，沿途路祭不断，女眷们坐车便有好些受不得这种走法，晃得直想吐，好容易在城里绕了半日出了城，出殡的队伍却停了下来
康氏打发人去前头问怎么不走了，下人回道:“太太，方才康老爷让下人去城里各处查看，发现落下几家路祭没有回礼的，方才城里的路祭好些是冲着咱们家设的，去查的人回来说，剩下的那几家是冲咱二爷来的，老爷一听不是什么正经士族人家，因耽误了行程就发了火儿，责骂二爷胡乱结交，二爷同老爷吵起来了，这会子二人正赌气呢”
康氏纳闷自语：“钰儿以前从不顶撞老爷的，虽说他不听他老子的话，可也是背后搞一套，在外都是给足他老子面子，今儿是怎么了”
偏头问若芯:“他又哪里不顺气了？”
若芯摇头
康氏一时没了主意，对那人道：“把钰儿身边的小子喊来回话”
常胜跑来马车前字斟句酌的回道：“回太太，二爷方才去置办了些东西，别的小的也不知道了”
康氏没问出缘由，恼的骂那小厮:“你们这些猴，寻常都是上蹿下跳的在主子面前抖机灵，如今正经事上就一个不知道了，钰儿跟着康家的爷们回城了吗”
“没，二爷没去，只有康家老爷和两个少爷骑马回城回礼了，太太稍安，估摸着康老爷还得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回来”
马车里，女眷们倦怠的等着，康氏的马车帘子却被人从外掀开，刘钰一脸煞气的冲若芯道:“你下来”
若芯不知他怎么了，慌忙下了车，刘钰便拉些她避开那马车，去了官道旁一处空旷地界，劈头就问:“来扬州前，爷在你屋里见过一个络子，那络子带着药味，同别个不同，没成想竟是扬州医馆里新兴的物件，你手够长的，扬州的东西都有了”
若芯听了一惊，身子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谁给你的？怎么给你的？”刘钰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
若芯抖着唇:“是旁人教我络的，没人给我”
“谁教你的？”
“家里的女医”
“哪个？名字？”
周围静的可怕，若芯浑身打着颤，余光瞟见马车里和马车外的一众人等都往他们这边瞧
康氏心里不安定，也掀开帘子往外瞧，她只见刘钰同若芯站在官道旁的一棵柳树下，一个高大挺拔，一个亭亭玉立，倒是一派风流公子俏小姐的形容，远远看着甚是赏心悦目，惹得四周众人都偷着眼看，又见，若芯似是被刘钰责备，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她往后退一步，刘钰便上前一步，步步紧逼，气势迫人，倒和周围安逸娴雅的景儿有些不相衬，正瞧着，不想刘钰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若芯脸上，若芯风扫落叶般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她慌的用一只手捂了脸，像是哭了，刘钰却无动于衷，低头睥睨着她，那样子再狠些只怕要杀了她，许是这女孩自己也觉不堪，没敢耽搁，立时挣扎着站了起来，又委屈又倔强
治丧队伍里的人因见了这个，顿时躁动起来，议论纷纷，康氏吓了一跳，这也太胡闹了，这节骨眼上打她做什么，转头对松玲急道:“你，你快去劝，别让他们守着康家的人闹，把若芯带回来”
隔着帘子，松玲也瞧见刘钰打了若芯，又指着她骂，她忙的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上去，横在二人中间，劝道：“这是怎么了，二爷生气，要打要骂都使得，可现在有丧事等着办，方才太太瞧见了，恼了，就要下马车，我才拦住，太太这些日子不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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