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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王妧像是又回到了王姗身死的那一天。颖江就如她的诅咒之地,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靠近。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眼睛也在这时睁开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板床上,身上却盖着锦被,她酝酿着把力气移到四肢,努力着要坐起来。
怎么她的伤口明明愈合了,却还是感觉疲惫不堪呢?
她抬头向四周望去,室内狭长,宽不过一丈,深不过数尺,连一张方桌都放不下。侧耳细听,室外有喧腾之声,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妧便把目光落在了地面上。
室外之人推门而入,却是个俏丽的二八佳人。她脸上笑意盈盈,几步走到王妧床边。
姐姐,你醒啦!
王妧向床里移了移:是你救了我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祖母那晚去江上拜月,遇到姐姐落水,就把姐姐救上来了。还有那只小猫!说着,她把手伸向锦被。
王妧被她吓了一跳,又往里挪了一挪。好在她很准确地找到了她想找的,小白猫被她从床沿一角抱到了王妧面前。
那天我还担心它受了凉,撑不过去呢,没想到半夜就叫起来了,竹青把它抱到姐姐身边,它才不叫了。我一准猜到它是姐姐养的。
王妧听了,低下头来沉默了许久。等王妧重新抬头去看对方时,眼里已经平静下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名叫袁珠,竹青和桃枝是我的丫环。我和祖母走水路回云州,如今已走了两日,姐姐也昏迷两日了。
原来她已远离了京城,这个时候什么事都尘埃落定了。黑衣人的身份,她在落水之时就差不多想到了。周充果然有好好地实践他的承诺。王妧心中忿忿,转念一想,若没有周充,她也没有机会接下刘妃的任务,而且,事情尽在周充手中运筹,碧螺的安危也不用她操心了。
姐姐想什么呢?快快养好身体,好教我放心呀。
王妧唇角动了动: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呢?
袁珠眼中一亮,点头道:是啊,姐姐叫什么?为何会掉到颖江里?姐姐的家人何在?要不要给家中父母报个平安?
我家在京中,原也打算去滁州探亲。如今阴差阳错,竟踏上了南下之路。王妧说道,想到燕国公,她的目光便黯了下来,想来,我爹也不会太过挂心,等我到了滁州,再使人送信回去不迟。
袁珠笑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祖母。
说完,她又急匆匆地跑了。
王妧动作轻缓地下了地,她身着中衣,右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床边的矮几上摆着药盅和药碗,王妧不由得皱起眉头。
室中布置一目了然,入门正面摆着一对灯挂椅并着一只茶几,角落里还有个半人高的柜子。
正出神间,王妧又听见有脚步声从过道里传来。这回来的是个粉裙女子,她一进来便表明了身份。
姑娘,奴婢桃枝,我家姑娘让我来服侍姑娘梳洗。
桃枝。王妧念了一遍,可否为我找一套干净衣裳?她那天所穿的衣裙应该都被损坏了。
桃枝笑着点点头,几步走到室中唯一的那只柜子前,从里头取出两套衣裳来。
瞧,我家姑娘早就准备好了。
王妧见衣裳颜色绮丽,和袁珠身上所穿的风格一致,便知道那是袁珠的。她再次开口:能否找一套清淡颜色的?就像我原来穿的那样?
老夫人说,姑娘原来穿的衣裳做工极佳,匆匆忙忙也找不出一套差不多的,我家姑娘就说她新裁的衣裳先拿两套出来改一改,没想桃枝说着,脸上委屈得似乎要哭出来了。
王妧无奈地闭上眼,她的话竟然会被曲解成这样。谁知桃枝见了,又喊叫起来。
不好了,姑娘!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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