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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回到县衙,并未去提审史云正等人,而是先让伍六七去找仵作上门。
乞丐的尸首他见过,但田月娘已经入土为安了,想要查清案子只有先问过仵作尸首上的特征。
珑汇县衙的仵作姓陈,已年过不惑,在县衙里已经待了三十多年,算是这座县衙里供职最久的人了。
他家就住在县衙隔壁,几乎是随叫随到。
沈寂让他在寅宾馆回话,先嘱人上了茶,才道:夜里叨扰先生,还望见谅。
陈仵作顿首,沈大人客气,伍捕快同我说了,大人今夜招草民来是为了田月娘的案子。
说到这里他神色黯然下来,呷了一口茶,才渐渐恢复正常。
那姑娘可惜了,我查验过她的尸首,这是验尸笔录,请大人过目。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字写地密密麻麻的纸,双手奉上。
沈寂接过看了起来。
陈仵作道:死者田月娘,年十六,死因系胸前中刀,一击毙命,永定三年七月初十子时死亡。
尸首双手手腕处有勒痕,右手食指中指有一划痕,嘴唇处有细微地撕裂伤口,口内里有麻絮。
沈寂抬头,麻絮?
一旁的伍六七上前一步,说:应当是凶手用来捂住死者嘴巴的一团麻布留下来的,我们后来查验现场时发现尸首旁边就有一团麻布,以及一根被割断了的麻绳。
沈寂又问:手上的伤口因何所致?
陈仵作道:像是瓷片划痕。
沈寂点点头,将笔录认真折起来,然后递回给他。
陈仵作将之收好,死者生前曾遭人强侵,身上四处可见行房事的痕迹,且发现尸首时全身***。
沈寂站起来:所以凶手是看中了田月娘的美貌,将人绑到他处,以行苟且,之后不知怎的田月娘拿瓷片割开了绳子欲反抗,这才被他夺了性命?
伍六七向他拱手,以现场来看,很有可能。
可在发现尸首的地方见到碎瓷片?
伍六七道:有,却不见有血迹。
沈寂凝起神,那说明沾着血迹的那一块被凶手带走了。
恰好这时近墨从外面进了来,在庭前向沈寂施礼,公子,派去的人找到王九和兰儿了,而今到了长沙府,正快马加鞭带着人往回赶。
史云正、曹文等人也都验过,并未发现有人有扁平足。
与王绪相交之人大多是寒门士子,属下派人去查了他们的私产,大多潦倒,平日偶尔还得靠王绪接济。
沈寂蹙眉道:无人有扁平足?
近墨颔首,是,属下让其所有人褪去鞋袜,沾水走在地上,确实无人有扁平足的特征。
沈寂走到书案后,脸上忽然凝重起来,确实没有落了谁?
近墨道:除去王九,就连外监里关着的周笙都验过,都没有。
若说王绪的这些朋友都没人有扁平足,那可说明要么是王九杀了乞丐,杀害田月娘的凶手另有其人。要么就是二位死者实则都是死在王九手上。
可若是第二种,王九手上为何会有那么多钱?从乞丐床底下搜出的银两,以及在赎回兰儿的那一百两银子,完全可够他买回自己的奴籍,再与兰儿一道离开珑汇了。
他作何还要去杀人呢?
这么一想,沈寂还是更加偏向第一种可能。
乞丐是王九所杀,而杀害田月娘的凶手另有其人。
恰恰王九是王绪的随身侍卫,想要将一件带血的衣裳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王绪衣柜里,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就算王九不曾犯了人命官司,那他也一定知道真凶是谁。
或者说,其实出银子收买乞丐和王九的人,与凶手也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寂率先抬步走了出去。
再去牢狱里头见见王绪,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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