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当个闷亏吃了,睚眦必报的性子可是融在血脉里的,跟中相争数千年,一场胜仗也别指望把荒人打怂!天灾又是各州频发,如今内忧外患,可朝廷金瓦红柱里那些衮衮诸公还在想着派系争斗,想着怎么用数十万百姓的命跟南怀玉换来几个好处!
拿着那奏章,范之德闷闷不乐取了南怀玉瓷笔山上搁着的毛笔,在方才南怀玉的凳子上坐下,飞快挥毫,在那公文上写着鬼画符的行草,嘴里依旧愤愤不平: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圣人的话说的倒是不假!这天灾若是再发几回,大人你门下桃李估计都纷纷夺职赋闲去了,到时候大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做什么鸟官?我看哪,这大栾迟早要被这些小人败个干净!我范之德倒是乐得其所,等亡了国看这些食着君禄还惦记着民脂民膏的蠢笨蠹虫们是什么下场!”
南怀玉不再按额头了,有些无力的松了手,睁开有些迷蒙充血的双目,语气里终于带了些认真的怒意,开口道:
“慎言!之德,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可气话不可如此说!骂骂那些枉食君禄的得志小人倒也无妨,可若是改朝换代,首先受苦的又岂会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王公贵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首当其冲的不还是黎庶百姓,亿兆生民?才经魏栾战火百年的百姓们又怎么经受的住?到时候灭种亡国,成为荒人奴役的牛羊,岂不让中原历代君子圣人寒心?让太祖陛下寒心?至于他们要针对我和我那些学生便让他们针对!我南怀玉早便同他们说过,朝政之事,我固然能帮就帮,可入我门墙,不能凭借我的关系青云直上,升官发财!甚至可能遭女干人针对,贬谪至不毛之地,但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知一州事便尽力管好一州百姓,知一县事便管一县生民!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若是亡国破家,之德,你得记住,你是仙人!也有本事,得出些力气!帮帮那些任人屠戮的百姓!”
范之德摇了摇头,面容苦涩,也不再说些什么,对面前这位大人他倒真生不起气来。此事倒不能怪南怀玉较真,平素里这位大人倒也随和,可若是事涉百姓,总是拿出另一幅锱铢必较的架势,或许正印了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事关黎庶,无一事小,事关私利,无一事大”的行事准则,落笔慢下不少,长吁一口闷气,叹一声当今之世,论“痴”一字胜过南怀玉之人还有几何,心中担忧郁结随这口轻飘飘的浊气消解干净,那南怀玉方才略有些刺耳的话也没一句落在他心里,不再纠结这事,接着问道:
“大人还有呢?这吏部还拟了六品以下的官员名录,全部打回吗?”
“春闱发榜在即,等发过了榜再定下这些官员注拟吧,如今天下士子晋升之路被各州学阀占据,大栾贤才凋零,有才之士大多怀才不遇,穷则思变,我看这递补的规矩得改一改,若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直接擢升知州府事也未必不行,此事你先如此回复吏部,一些不痛不痒的官职齐王那边也不在意,等我回京之后再行商议。”
范之德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大人交代的我都记下了,大人放宽心早些去休息吧!依大人的性子,这勃州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忙呢,养养精神也好,别累病了,这贤才凋零的,大人这副担子恐怕还真没人能挑起来!”
南怀玉愣了一晌,沉默着点了点头,解了那件宽大锦衣的玉带,自嘲笑道:
“没成想一辈子除了那身紫袍朝服,也没穿过这类锦衣华服,今日穿着还是觉得心里不大舒坦,之德……忙好奏章之事后也尽早些休息吧,明日等郑都头那边有了决断,咱们也得去这圣人庙宇旁边见见这位勃州知州事,齐王党人南宫伦了,这勃州灾荒之事我心里虽大概猜得出来缘由,可解铃还须系铃人,根源之事若不解决,恐怕勃州灾荒之事不会只有这一次。”
南怀玉解了衣袍,坐在床边脱了不太称脚的昂贵靴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