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翌日下午。
果如栾安宁所料,道旁树枝间隙里洒下来的阳光还没散去,漫天细雨就迎着太阳纷纷扬扬撒了下来。
那雨点子不算太密,下得也不太急,越不过山崖间横长松柏搭建起层层叠叠的屏障,只有山道下一袭饶山春水里点点滴滴,无风不浪,只泛着波纹。
山道旁临着崖下春水是一排青梅树,不到时令,青梅还小,再过一两月才是青梅煮酒的盛季,雨水打在梅果上面,空气里带出微微的酸涩香味。
栾安宁甩了甩刚才身上粘的零星雨点,那雨滴粘在粗麻袖子上似的,还没曾浸湿衣物,只扎在那面料表层的细毛上,轻轻一甩便落到地上,沉到泥里。
南佑黎解了马鞍,让走了一路的马匹歇息,这山间春雨,阴晴不定,鬼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不如解鞍少驻。
将众人的马鞍拢成一块,小心找个遮雨严密的石头,又将装着烧饼物品的包裹一齐放好,这才宽心走到栾安宁身旁,掸了掸身上沾的雨水,从胸前掏出一张羊皮卷来。
小燕奴怀里那只白猫只勾着爪子够着雨,一伸一缩的,逗得明英也凑了过来一起逗猫玩,明深照例是个闷葫芦,得了片刻空闲,便找了个清净的石头打起坐,一副旁人莫近的模样。
雨声不大,南佑黎还是习惯地高了高声调,展开羊皮卷,对栾安宁说道:
“安宁,按大有哥给的这张堪舆图来看,再往前走二三十里,是个三岔路口,走中间一条再行二十里便能出六溪县县界了,后边便应该是清宁府州府所在的翰景县。”
栾安宁也仔细看着那张堪舆图,顺着南佑黎指着的方向瞧了瞧,点点头说道:
“翰景县若是也没有邪祟,其余清宁府的辖县都不必去了,大有说其余县里的人不是逃到清平定安二府,便是逃难到其他州去了,有的县如今满打满算都不到一千户,那种地方闹妖兽还有可能,闹邪祟就肯定是成不了真了。”
南佑黎赞同的点了点头,收起那份羊皮卷子,也学着栾安宁看起“雨棚”外洋洋洒洒落着的花针,缄默不言,似有体会。
栾安宁也学那戏雨的白猫,伸出干枯竹竿模样的手臂,用手心接了几滴雨水,太阳雨在京城可见不到,俗话说“又出太阳又下雨,栽黄秧,吃白米”,听吴大有说去年还盖下来一场大雪,今年估计冀州又是丰年,感受着手心里一片冰凉,晃了晃手里盛的一把雨水,轻轻道:
“梅子小,杏花红,冀天青,杨柳青烟锁绿汀,正清明。白露崖间春好,巫江水里伶仃,半雨半晴行客懒,理心情。”
明深正打着坐呢,听了栾安宁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便又闭上眼睛低头打坐。
南佑黎白了明深一眼,笑道:
“不是说禅坐在静,断除妄想,六尘清净了吗?怎么还能被影响呢?佛法还不到家啊,和尚!”
明深这回倒是六尘清净了,动都没动弹一下,不理会南佑黎。
栾安宁拍了拍手,将手上方才接下的雨水清理干净,同南佑黎笑笑道:
“从前只在诗文里觉得山间春雨颇具美感,如今自己亲身经历,倒觉得百闻不如一见,文字虽美也美不过眼前真真切切的缤纷。”
南佑黎没说话,意境这东西总会传染,方才栾安宁不提,自己倒觉得还好,如今听了栾安宁说了,沉下心去,仔细看看,便觉得眼前这烟雾缭绕,急雨摧去春光的景色倒真有些落寞凄凉的美感。
从包袱里拿了个昨天新烙的饼子,撕了一大半给栾安宁,又把剩下的给了小燕奴,小燕奴接过只拿饼子喂起猫来,南佑黎撇撇嘴,给明英和自己各拿了一个整的饼子,坐到山崖旁听起雨来。
众人各忙各的,这雨下得更紧,一直下到阳光全部散去,山枝滴雨如柱。
小燕奴从包袱里取了个铁锅,接了雨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