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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两三炷香,许是一两个时辰,更深露重,夜里又添新寒。
繁星点点,便衬托得那月亮愈发清冷惨淡了,摇摇欲坠似的,压弯东树枝头。
栾安宁体质虚弱,又被火油烧的黑烟熏了,没多久便呛晕了过去。
小明英系在他脖颈上,帮他捂住口鼻,遮挡浓烟的包袱布也被取了下来。
怀里一只白猫,不断的在他胸口扒拉着,轻声叫唤着。
屋里屋外的地上仍然烧着些茅草碎木,东一块西一块的,噼里啪啦的响动着,只是火焰不大,声势渐小,火油烧尽了,剩下些残兵败将。
明英扶了栾安宁到角落旁后,抄起木案上一个盛香火用的铜制香炉,便躲在屋里那摆着牌位的香案下,紧紧盯着明深的方向,一声不吭,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直到四下没了声响,唤了明深几声都没有反应,听远处金玉相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寂寂黑夜里再无人声,只剩穿行而过的风声和木炭燃烧的声响。
虽有些害怕,那不远处微微闪着的火焰总让她想到漫无边际的大火,定了定神,捏紧了手里的小香炉,才悄悄从木案下爬了出来。
不远处,尸体铺了一地,肠子,血液,躯干,断裂的四肢随处可见,空气里蒙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鲜血味道。
浑身是伤的小燕奴便孤零零趴在围成一圈的贼人尸身里。
自墙边到田坝上全是死人,小燕奴身前两步,坑洼脸大汉倒伏下来,身体硬了,双手像扭曲的树干,挣扎着向上抓着什么,一柄利剑插在他左眼上,穿过后脑,钉死在黄土地里,泥土上流着一摊灰白色浮着鲜血的液体。
南佑黎依靠着烂木桌子,有些虚弱,此刻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只看着有些颤抖的明英,惨淡的笑了笑,微微指了指落在不远处的微雨燕。
明英点了点头,把微雨燕递给了南佑黎,便起身来,有些害怕的向外走去。
不知道这伙贼人有没有死绝,此刻还不能放松警惕,她想去把小燕奴背进屋里。
虽然好像只剩下她自己能动了,但人多的地方总是心安些。
她看着虚弱不堪的南佑黎,脸白得跟死人一样,轻轻指了指小燕奴,示意想把她背回来,南佑黎怔了一刻,感激地微微点了点头。
她捂着嘴,有些迟疑,有些缓慢的向屋外走去,小心躲避着地上的残肢断臂,浓重的血腥味像极了六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她早就忘了,可这味道又让她想起来,她早忘了失去家人是什么滋味,那股感受似乎烙印在内心深处,此刻又旧事重提。
屏住呼吸,吸气缩了缩鼻涕,明英缓缓的走到小燕奴身旁,可看着晕死过去的小燕奴,看着好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和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明英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挣扎着背起小燕奴,咬紧牙关,一手抬起她的右肩,另一只手竭力在她腰上找了块没受伤的地方,一步一步拖着小燕奴往房那边走去。
一步,又一步。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远处漆黑的枝叶骇人,在小姑娘眼里看来,像淡色幕布上一只只硕大的蜘蛛。
月光在水田里浮动,乌鸦在“蜘蛛”头上叫着。
一个黑影悄悄摸到她的身后,脚步轻缓,她没有察觉。
只是看见前面碎砖地上突兀地闪过一道寒光,一柄朴刀已经挥下。
她莫名的回过头来,却看见那满脸戾气的尖脸鼠目贼人,一身淤泥,沉默不言,手里夺命的朴刀猛然落下。
这刀要把她和小燕奴一并斩断!
眼睁睁看着那刀影近了,明英没有玄力,面对这快刀,连躲避都做不到。
“要……要死了!”
她不争气地鼻子一酸,静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
眼前兀自闪过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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