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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茶春溪畔,折柳夏池头。
秋湾碎浪吟,冬渠画舫游。
剑影腾飞索,刀光耀信楼。
故垣葬是非,新觞泯恩仇。
碧水何澹澹,白云惟悠悠。
千载古安陵,七分在麓州。
话说中原大地,南望诸海北入永川,西起群山东达泽国,方圆百万里,江河湖泊无数,山岭峰岳如麻,大小门派星罗棋布,高人异士行走其中,便成了江湖。在这正正当中的,却是一条绵亘千里的大山,唤做太央岭。自古有山便有泉,泉流成溪,山溪奔出了太央岭豁然开朗,成了好一条大江,唤做太平江。有江便有人,人多了便有了座城。这城便聚在平江出山之处,最末一座余脉小山之麓。因这小山名唤安陵山,这城便也唤做了安陵城。
这安陵城能聚了整个江湖的人气,一则是因恰在中原最最中央之地,又靠山面水,山水皆阳;二则是因那安陵山上原有个极有江湖地位的武林世家,人口既多交友也广,与这山这城共同兴盛了千载有余。只是江湖门派如那平江之浪,纵一时滔天,也总有叫后浪推过的时候。近百年间,这一族日渐没落,末了连片影子也没留下。如今江湖上除了不知阁,只怕连这族人姓什么都没几人知道了。当地人说起来,也不记得那只余下些断垣残壁的山庄叫个什么,只好含糊地喊一句故庄。
故庄故人故地不复当年,安陵山失了人气,少不得连同山麓的市镇也萧条起来。可虽失了故庄,安陵仍是中原最中之地,仍少不了江湖人行走来往。想当初繁华时,山麓江北房舍有限,有那行商的做生意的或有门有派的,只得退而求其次,向一江之隔的平江南岸那一马平川上招呼。久而久之,南岸越建越多,又都是新建,自然街道宽阔屋舍齐整,居住也好做生意也罢,哪怕与人械斗都更便宜些。天长日久,北岸倒远不如南岸像个城了。人们再说起安陵时,都想的是那繁华的南岸,谁也不记得千载安陵原本该是江北山麓那一片&ash;&ash;如今只能算个镇子了。新城既是安陵,少不得又穿凿出些古迹典故来,越说越像,竟把旧城的名也彻底夺了,反倒指着那片老屋是个荒僻山麓小镇,含糊地喊一句麓州镇。
兴衰跌宕,不碍百姓柴米油盐。安陵山山脚清泉汇流处,正是麓州百姓聚居之所,颇存田园古风。连缀那一座座古宅的蛛网般的细小水路唤做春溪,水路向前,在东南面汪了一塘,便是夏池。池水向平江觅路不着,只好由人工开了条渠引江水来接它,划出个波浪奔腾的急弯来,成秋湾入了冬渠&ash;&ash;这两岸的便都是商铺了。从秋湾头的平安客栈,到冬渠尾码头上逍遥帮的货栈,便是如今麓州镇最繁华的所在。
客官要是想看古迹,那来我们麓州就是来对了。您想看古香古色的小桥流水,那就看春溪。您想看配着荷花锦鲤的小亭子,那就上夏池。这水到咱们这儿,叫秋湾。您看里的石板,叫水冲刷了上千年了,都冲刷得镜子一样了!您再坐一会儿,等日头再转一转,这石板镜子能照到咱们屋里来。这奇观,别处可没有!
麓州古镇赏这秋湾水镜最佳处便是这水边的平安客栈。掌柜赵平是个极会做生意的,早在窗边置了四桌雅座,又在屋内梁上挂起水青色薄纱,吊下几只锦鲤纸灯,专等日影返照入室。今日雅座好容易来了客,四女一男姐,明显都是外地游客,赵平掌柜自然不遗余力。
啊,我知道了弟当中的行末的小弟一拍手,指着窗外的题字,所以叫做‘水晶宫’吧?等一会儿水光照上来,这屋里就好像在水底一样了!
正是正是,掌柜笑道,公子真聪明!
他家大姐却竖起眉毛骂道,你快闭嘴吧!人家掌柜说了有,你等着看就是了,怎么总是那么多废话?这谁看不出来吗?还要你说吗?你多大的人了学人家几岁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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