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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叙听得出景渊语气中浅浅的委屈,他将手掌贴上景渊的小腹,说:“他们的做法经过了我的同意,是我在手术书上签字的。”
景渊当然知道这其中的流程,没有时叙的同意,医生哪里敢擅自使用弥斯试剂呢?即使是景渊自己,也无权处置虫蛋,只有雄主,才能做出最终决定。
“我知道。”景渊不想质疑时叙的选择,但他斟酌半晌,还是禁不住道,“您是不是不太想这么快有孩子?我怀了一枚雄虫蛋,您的第一个孩子是雄虫,可您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的样子……”
“怎样算是特别开心?”时叙笑了笑,又正色道,“昨天医生冲出来跟我说,保住蛋,保不了你,你让我怎么开心?余浩早上告诉我,等蛋成型后,可以将他引出,放进人工孕囊,那样一来,你的伤口会正常愈合。所以,大概要等到你和蛋都确定没事了,我才能完全放心。”
“您这么担心我?”景渊仰头轻咬住时叙的下唇,他顺从地让时叙反被动为主动,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景渊猜得到时叙是在担心他,但一个不知对错的猜想哪里有时叙亲口所说来得动人呢?尽管景渊愿意为虫蛋付出一切,但被时叙重视的感觉更令他心底欢喜。
一吻结束,景渊将自己的手搁到时叙的手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对时叙说:“昨天这个小家伙都难过死了,觉得您是不想要他。”
时叙掌下的皮肤像是响应景渊的话一般,登时动了一下,那显然是来自虫蛋的抗议。时叙心头一热,手掌不住地在那处安抚摩挲,这边却严厉道:“你乖一点,不要再折腾你雌父了!”
虫族一大未解之谜是,无论是雌虫蛋,还是雄虫蛋,都更听雄父的话。因此,时叙此话一出,虫蛋果然依言不再乱动了。
“没关系的,虫蛋活泼才好。”景渊安慰着刚刚被雄虫凶了的虫蛋,接着,他又转向时叙道,“医疗助手和我说,您昨晚注射了三瓶稀释试剂,但是现在您体内的生长因子药剂含量依旧超标,只能慢慢等它自行消解。好在这次没有出事,要是您以后再用这些危险药品,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时叙道:“好。你别想这些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足够的休息。”
“嗯。”景渊点头答应。
时叙扶着景渊躺下,他给景渊盖好被子,还将房间内的温度调节器的控温打高了两度。每一位雄虫都学习过照顾孕期雌虫的知识,时叙记得雌虫怀着蛋的时候喜欢热一些的环境。
时叙在景渊的额头上亲了一记,然后坐在一旁,陪着景渊。直到景渊的呼吸变得平缓,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时叙才站起身,离开病房。
清晨时,外面下了一场大雨,此时,倒是放了大晴,地上半点湿气不见。
走出医疗室,时叙顺着军事基地栽种成排的大树一路直走,他想回房间给景渊收拾几件换洗衣物来。在将虫蛋从景渊体内引出之前,时叙觉得景渊还是一直住在医疗室里比较好,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能发现得比较及时。
路过基地的训练场时,时叙再一次看见了那支红黑相间的舰队。数量众多的战斗舰停放在宽阔的训练场上,再加上那艘三角形的飞船,几乎占去了整个训练场。时叙昨天光顾着景渊,也忘了向宁骅问清楚,这支奇怪的舰队究竟是什么来头,它的舰长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想着,时叙往前走去,拐了个弯,说来真如此巧,那远远坐在树下的人,不是宁骅,又能是谁?
宁骅仍然坐在轮椅上,他身旁站着的,仍然是那个时叙见过的雌虫护卫。宁骅的上半身隐在树荫下,下半身落在太阳里,他合着眼,双手缩在盖在腿上的小毛毯里。他看起来极端不健康,但穿着打扮又很讲究,不像是病痛缠身的人。
时叙一眼便望见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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