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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池很想知道李广森钓鱼的结果，几次拿起电话，想想又放下。
晚上，他正心绪不宁地看电视，刘智来了。
刘智是地税局税政科的科长，他在工商局时认识的。他知道刘智是想把亲戚的女儿、一个刚从南邮毕业的大学生塞进天讯，正想推诿，社保局稽查大队来公司检查的一幕在脑子里闪过，何不让刘智也来一出，既让刘智欠一个人情，又强化了自己在公司的举足轻重。
俩人先扯了一会儿锦江的新闻。
这一周锦江最大的新闻是染化公司总经理赵航跳楼。
赵航原是轻化工业局的一个办事员，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搞了个门市部，对内是轻化工业局的科室，对外是经营部。经营几年后，正式转型为公司。这人头脑很活，深知要想发展，离不开方方面面的绿灯，而要想绿灯常亮，光靠关系不行，还要有共同利益。于是凭着曾经在轻化工业局的基础，一步步向上层渗透，不到10年，销售收入达到10亿，各种桂冠也一顶顶戴在头上。
光环多了就容易忘乎所以，赵航在与上层握手言欢的时候，忽略了同行的感受，一些同行表面说着赵哥多多关照，心里却恨着，几家被他挤出圈的更是恨不能咬他一口。
忘乎所以也就罢了，赵航还利令智昏。进入新世纪后，他不满足于每年10亿的销售收入，想向多少多少强进军，为把场面做大，在锦江名气最大的温田夜总会包了一层，专门用来接待不便公开场合露面的贵人。说好每年500万。前4年他都准时划款，可到了2006年，一些围着他转的朋友说，温田夜总会火起来他功不可没，他想想也是，拿出老大的派头要求对方免单一年。对方顾虑他强大的关系网也就答应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想甩了在温田夜总会结识的情人，自己花钱摆平觉得掉价，让温田夜总会摆平。温田夜总会不情愿又无法拒绝，与那女的讨价还价，一来二去，那女的急了，举报到省纪委，温田夜总会被勒令停业整顿，赵航也被牵出来。
多米骨诺牌效应瞬间发生，各种举报信陆续到了省纪委的办公桌上。锦江一些风云人物像是经历第一场霜的绿叶，虽然还是绿色，却寒瑟瑟的。有的甚至停了外出、交流等活动，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在双规的第三天，赵航从纪委大楼四楼跳下，当场毙命。
张池说：“赵航倒有点血性。”
刘智神秘地摇摇头：“还有另一个版本。”
张池知道所谓另一个版本就是社会对其死因的质疑。双规的人是有人陪护的，纪委大楼是老楼，窗户高1.2米，跳楼再怎么说也要有些动静，有个过程，一般来说赵航是没有机会完成一系列动作的。他笑了笑：“我也听说了，真假难辨。”
刘智却深信不疑：“这几天不少人说，有日子睡不着觉的人现在都睡着了。这一跳保护了不少人啊。”
张池和刘智又扯了一阵锦江商场的糗事，才说到他亲戚进天讯的事上：“我已经做了些工作，进没问题，但要想安排到科室，还需要利用利用税务局的牌子。”
刘智笑起来：“好办。”
这些年，税务部门社会评价虽然有不少负面的，却是个谁都不敢得罪的部门，特别是企业，都想“合理”少缴税，而这“合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执行税法的税管员说了算。有些税管员也就利用企业的这种心态办私事。谁受企业礼遇多，谁办成的私事多，甚至成为有些税管员能力的象征和炫耀的资本。
刘智自然熟悉此道。第二天就找了单位一个铁哥们，身穿税务制服来到天讯，以税务稽查的名义进行检查。一天下来找了天讯一堆问题。蓝凯能听懂的只有二条，一条是未按时实现销售，影响了当期税收，调整后应缴增值税328万。一条是铜屑销售漏税，罚款1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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