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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规规矩矩地走向无人机监测的营帐，发现已经有另一个团长代替我了。那个人看见我，有些惊讶，我则摆摆手表示没事，连忙离开了。
看来，我没有容身之处了。
扎营帐的地方，本来是一个大公园，大片的树已经被炮弹轰平了。我踩着焦黄的草地，走到旁边一棵黑糊糊的矮树边，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发呆。
我们这个地下城体制，本来就不是政府组织的，我从前大多是单打独斗，所以现在我也没有拿命令很当一回事。特别许佚还是我熟悉的人，一开始我们确立的也是合作关系，我就觉得他管不到我。但现在想想，我确实是过分了。他每次来救我，我却惹他生气。
我都不知道他也会这样生气的。
我站了起来，走到负责医疗的区域，这里有搭建的临时手术室，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用上。现在只有杨彻坐在床边，用一把不知道谁的镜子照自己的脸，机甲随意地放置在一旁。
“你没事吧？”我走过去问。
杨彻一看是我，坦然地放下镜子，说：“有点破相而已，没事。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负责医疗的吗？不对，医疗的怎么会出现在那。”
“我本来是无人机监测的团长。”我解释道，“但我执意私自去调查智人的事，刚刚被指挥官训斥了，团长也换人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骂你了？”
“也没有。”我突然有点尴尬，“他说我很有能耐。”
杨彻了然地点点头：“你确实不该违抗他，像这种事他都会有安排的。不过你至少成功把那批货炸了，结果是好的嘛。”
看我不说话，他又安慰道：“没事的，我跟他说说，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不用啦。”我回过神来，说道，“我看指挥官脸上有伤，来拿碘伏和棉签给他擦擦。”说着我就到一旁的架子上找药。
“那你快去吧。”杨彻笑了起来，“你挺关心他的嘛。”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一时都无法分辨药品的名称了，只听见自己平淡地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找到碘伏，我就跟杨彻告了别，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问：“你就这样离开邱塔，莫合会放过你吗？”
杨彻表情一僵，低声说：“不知道。但...他不至于这样坏。”
再次进入许佚营帐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他还是不理我，我也不能生气，大不了脸皮厚点哄哄他就是了。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总不能太自我了。
“指挥官，我可以进来吗？”我提高音量喊。
过了两秒，里面才传来回应：“进。”
我笑容满面地走进去，举着手里的碘伏和棉签：“我来给您擦药。”
许佚本来戴着蓝牙，面色冷淡地盯着投影机上的电子报告，闻言抬眼看了我一眼。可能被我脸上的笑容震慑到，他明显怔住了，迟疑道：“你...精神病复发了？”.
“没有啊。”我笑眯眯道，“这次我真的不对，所以特地又来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佚还是怔在那里，半天才把目光移开，淡道：“我没生气。”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走过去，把碘伏放在桌上，又把棉签拆出来，沾了点液体，“那我给你擦药了？”
许佚抿着唇没有回答，我当他默许了。
擦伤就在眼角下方的颧骨处，周围有点发红。我仔细又轻柔地涂抹着，思维有些发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