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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在他面前坐下，开口道：“林浯页还活着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林浯页。”
“你不是。”我说，“你是小丁，你控制了他，取代了他。”
“按你这样说，不是已经笃定我不是了吗？”
“我想确认一个结果。”
林浯页抬眼看我，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你知道我给许佚看了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就见他把桌上那个通讯器打开，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了一段视频，赫然是一个男人被囚禁着的模样。
这个男人脸上有个刀疤，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正对着镜头破口大骂。
我看了几秒，认出这竟然是当初来院里的那个卡车司机。
“你是想威胁他？”我缓缓说，“所以你承认了，你是小丁。”
林浯页，不，小丁说：“不只是他，是你们。不要逼我太紧，不然我就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你想怎样？”
“很简单，承认我是林浯页。如果你们对外揭穿我的真实身份，我就一点点把这个司机折磨死。”
我愣愣地望着这张和恋人一模一样的脸，如今上面的表情可堪狰狞可怖。我很久都反应不过来，最终还只是重复了一句：“林浯页还活着吗？”
小丁笑了笑，索性不掩饰了：“我吞噬了他的神经元，这是一项史无前例的技术。至于他么，大脑都被我取代了，当然死了。”
小丁还是被关押着，不同于其他犯人，他独自被关押在一个房间，消息对外封锁。大家只知道指挥官又换成了许佚，对此反应也较为平淡。
走出审讯室后，我脚步都是飘的。我想过林浯页已经死了的结果，但当真正确定这个消息后，我一时又不能接受，脑中一片空白。
他是2021年9月被俘，当时还活着……
据小丁说，林浯页虽然受了重伤，但经过救治后还是活了下来，而直到2022年6月，小丁才研制吞噬神经元技术成功。
林浯页被机器人俘虏了将近一年，活着……
如果那一年里，有人尝试着去救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恍恍惚惚地走着，想着，一不留神差点往前栽倒。一双手有力地扶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是许佚。
“他还活了一年……”我喃喃道，“我却以为他早就死了，我应该去救他的……”
“他眼看着自己被吞噬了神经元，一定很绝望吧……”
“为什么……你们明明没有确定他的死讯……”
我抓着他的衣服，垂眼深吸了一口气，憋住起伏的情绪，再抬眼时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只能先按他说的办。”许佚说，凝视我一会儿说，“你去休息会儿吧，具体的让我再想想。”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但许佚也好不到哪去，眼下都是一片淡淡的乌青。
“你也休息会儿吧。”我说，“该吃午饭了。”
回宿舍前，我买了个玉米面饼打算带回去吃。但我完全没胃口，啃不下去。把它搁在桌上便躺到了床上。
这个宿舍是之前“林浯页”特意安排给我的单人间，大概有十来个平方，已经算比较豪华的单人间了。
悲伤带来的疲惫使我昏昏欲睡，但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林浯页的样子。
我在想，那绝望的没有自由的一年里，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有没有尝试过脱困，被做了多少次该死的实验。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对他死讯的崩溃，疯了三年。现在，我在经历第二次。
我应该恨小丁的，可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太可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去救他，反而因为虚假的死讯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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