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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迪见他为了自己屡次以身犯险,颇为感动,又道:“闵哥现下可好?他可有书信捎来?”柳别离道:“我与他匆匆一晤,大家救你心切,不住催我前来。因此只取了金笛便走,并无书信捎来。”宇文迪刚想要说什么,柳别离抢道:“我在此地不便久留,这就要返回建康。姑娘既拿到金笛,还望早日将宝藏献给赵王,也好放你早日回去。我们大家都在司徒府盼你归来。”说罢,身子一缩,潜首逃去,消失在茫茫夜深之中。宇文迪拿着金笛,想起张闵此刻不知在做什么,心中柔情百转。忽然,双手在笛上细细抚摸一阵,心中大吃一惊,暗道:“闵哥身上那根金笛,原是黄有道之物,笛身刻有“惊月”二字,是以又称惊月笛。这根金笛虽然也是纯金所铸,大小轻重与之一般无二,只是少了惊月二字,否则几可乱真。看来柳公子根本没去建康,自然也没见着闵哥。那他何以要说这等大谎?又何以能逃脱这重岗叠哨的赵军大营?”联想起前后许多情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莫非他从一开始便是赵王派到我们身边的密探,一直跟随我们北上南下,直至此次灭法挟我归赵,他见时机成熟,这才佯作自己舍身前来救我,实则欲套出越王宝藏讯息。唉,虎生犹可近,人熟不堪亲。我自诩思虑周全,却不料百密一疏,不曾想到强敌易灭家贼难防。当日我们自樊良湖归来,孟嘉先生以飞鸽传信知会桓大将军和司徒府,想来也是他将消息透露给了石虎,才教灭法前来截住我们。此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全对上了。”随即暗叫:“不好!闵哥他们一众人还不知道此中内情,倘若柳别离见在我这里得不到便宜,转而假我之名去套闵哥口实,那便遭了。”思来想去,不知如何知会张闵众人,急得五内如焚。
柳别离回至军医营,一面将养身体一面静候佳音,想到宇文迪即将献出越王宝藏,而自己亦将完成任务归回赵国,不禁洋洋得意。
此时已是菊月时节,时有北风呼啸,天气渐渐转凉。宇文迪挂念张闵众人被柳别离所骗,连日来愁眉不展,苦思化解良策。这一日,天高云淡,北风肃杀,宇文迪不禁打个寒颤,将衣裳裹了裹紧,只见囚笼外几个看守军士衣着单薄,正自不住搓手取暖。她正觉无奈,转眼瞧见身后不远处的粮草营,忽然俊眉一扬,计上心来。及至傍晚,那风吹得更紧,寒意也越发甚了,宇文迪见看守军士瑟瑟发抖,笑着朝其中一人道:“如此天气,小哥何不加件衣裳,当心冻坏了。”那军士是个为首的机灵人,见她问,便道:“哪有多的衣裳?当初大军南下时,只道一鼓作气拿下建康,因此随军没有预备冬衣,只望进入建康城中获取。谁承想与晋军隔江对峙起来。如今局面胶着不下,还不晓得何时能回家呢。”宇文迪笑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自古领军作战,必先预备充足衣食草料,此乃为将者的基本要领。如今因己之失而教兵士受苦,正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那为首军士原本只想发泄一下心中不满,却不愿旁人来指斥自家官长,便道:“你这女囚,话忒多了些。再要胡言乱语,莫怪我手下无情。”宇文迪笑道:“小哥勿怪,我也是为你等着想。”桃眼一转,道:“我有个法子,可教咱们都不受冻。只是需要小哥帮忙才行。”那为首军士道:“什么法子?只要能让我这几个兄弟不受冻,我愿意帮忙。”宇文迪笑道:“劳烦小哥去给灭法大师传个话,就说我要几坛好酒,请他务必惠赐。”那为首军士道:“灭法大师乃我大赵第一高僧,岂是我等无名小卒等闲能见的,何况还是向他老人家索要东西,当真是天方夜谭。”宇文迪轻轻一笑,:“小哥只管去,倘若不成,甘愿受罚。”那为首军士曾见过灭法和她谈笑风生,暗想此事亦非绝无可能,又见其它几个军士不住催租道:“大哥不妨去试一试,成了大家都有酒吃,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挨顿臭骂,也值了。”为首军士想了想,一咬牙,道:“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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