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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
这大约就是髡贼了,刘德山虽然被吓得要死亡,但是忍不住偷偷的打量这群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髡贼了。只见他们脑袋上都顶着个火盆似得铁帽子,手里端着澳洲鸟铳,一个个面色乌黑,气喘吁吁,但是看上去精神非常旺盛。
海兵们却顾不得和他们废话,稍加检查周围环境之后,有个人忽然喊了起来:一切正常!
好,大家赶快去后院!带队的髡贼身量不大,但是说话声音非常洪亮。他左手提着一柄手铳,右手拿着一柄奇怪的佩刀,大声的命令着。说完这话他又对满地筛糠般发抖的一干人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们要借地方放炮,你们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免得误伤!
说完这话他急匆匆的提着刀出去了。刘德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见人出去之后门敞开着,赶紧爬过去将门重新掩好。自己趴到能看到后院的窗户上偷窥着。只见后院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髡贼正在忙碌,还把围墙推倒了一段。围墙缺口的地方堆满了瓦砾碎木,几个髡贼正趴着后面朝着院墙外面的碉楼放鸟铳,声音即响亮又清脆。接着有人打着号子,把一门双轮火炮推了进来一直推到了缺口的地方。
我滴个娘。这是要炮打碉楼刘德山港刚说了一句,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下,发觉刚才还在和他一起发抖的伙计仆佣们这会一个个看西洋镜一样的都趴在窗户探头探脑了。
你们这群废物!刘德山忍不住骂道,白养活你们
忽然他的脸一下变得僵硬起来了。他看到有几个髡贼正搬着成捆的草席,还有装满了土产的草包往院子里运,看起来倒不像是要抢劫,而是在拿它们堆积起来垫炮台。
刘德山尖叫一声:我滴个娘。我的陈皮!我的驴皮胶!我的草席
还没等他罗列完自己即将惨遭荼毒的货物,刚才那个冲进屋子来提着刀的髡贼小头目喝止了手下的人的搬运行为。似乎又训斥了几句话,髡贼们又这些东西就往回搬。刘德山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一定是髡贼头目怕手下人糟蹋东西,所以不许他们用来垫炮台,这会大概是要搬出去当战利品了
刘德山的心又沉了下去,他想到自己藏在卧室的床铺下面的方砖地下还两银子,髡贼要是逼他拿出银子怎么办?刘德山听说过许多兵匪勒索绑票的事情:有在马桶里点了蜡烛强迫人坐马桶的,有吊在树上用火烤脚的种种折磨不一而足。自己存着这么多的货物,肯定有银子,髡贼要是想到了这点就非要逼问他不可
想到这种种恐怖的手段,刘德山的尿都快出来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院子里的大炮开炮了。
12磅山地榴喷射出一团浓烟,地动山摇,墙壁、窗户乃至地皮都逗在抖动。刘德山一瞬间甚至觉得没法呼吸了。红色火光中他恍惚看到一个黑色的铁球飞了出去。看上去很重的双轮大炮竟然跳动着往后倒退了二丈多。
炮弹没有命中大门,但是击中了大门上方的凸出的悬楼。砖石飞溅,厚厚的砖墙四的坍塌下来,从里面掉下了二具面目全非,残缺不全的尸体,大约悬楼里本身有火炉,尸体上着了火。
空气中除了硝烟的辛辣,还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原来悬楼里正煮着一大罐粪便,只要人冲到门楼下,上面的人拉到罐子,滚开的粪便、开水或者热油就会顺着砖道倒下来,把下面的进攻者烫得皮开肉烂。
大门上面露出了一个空洞,立刻有乡勇拿着木桶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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