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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最后一场篮球赛，学校统一安排了大巴载着队伍去县里比赛。
吕初原记得那时也是秋天，那天雾蒙蒙的，打着闷雷却不下雨。
不知为何从早晨开始自己的心便隐隐不安。
徐非吹着哨招队员们集合，吕初原穿着八号的黄白色球服排在队首，有些心不在焉。
又是一声哨响，笔直站着的徐非响亮地喊了一声“向左转”。
吕初原默了默，往左转。
“慢。”
吕初原听从指令，带头开始跑步。
不远的地方，徐非走近随意坐在司令台旁花坛沿上的黎义启。
黎义启正抽着烟，望着篮球队若有所思。
两人无声坐了一会儿，只听见黎义启开口问道：“你下个月转正是吗？”
“……是的。”徐非点点头。
黎义启吐了口烟，把烟屁股埋进花坛里，搓了搓指间的灰泥。
黎义启没再开口，徐非也没找话题和他聊，两人便无声闷闷地坐着。
黎义启是国家队运动员，早年比赛受伤，转行当了教练，近几年上了年纪便被分派到了出扬中学。
他脾气有些捉摸不透的古怪，徐非觉得黎义启言语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傲气，让人难以亲近，跟着他实习了两年交流也没有特别密切，大多只是工作上会多指导几句。
看远处一队人跑的差不多了，黎义启起身拍拍运动裤上的灰尘，往那边走，徐非也跟了上去。
黎义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比赛的时候不要心浮气躁，不要胡思乱想，平常心。
徐非则是等黎义启说完后激励了他们几句，无非就是“高三最后一次篮球赛，不留下遗憾”云云。
说着十分看好地上前拍拍吕初原的肩，开口道：“原儿，好好打，哥看好你！”
吕初原轻声“嗯”了一声，徐非没再说什么。
一大队人马排队准备上大巴，原本领队的吕初原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队尾，徐非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的身影，让他先上车。
吕初原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看着不远处飘过来越来越近的乌云，摇摇头，不敢多想，缓步上了车，在离车门不远的位置坐下，靠着过道。
“你今天状态不对。”黎义启从车头走过来，把花名册和笔递给他，让他签到。
“……”吕初原摇摇头。
他现在心口闷疼，说不出话来。
黎义启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接回花名册，从外套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吃吧。”
那块巧克力有些化了，吕初原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黎义启便拿着花名册走开了。
吕初原把那块巧克力放进背包的侧边口袋，和水瓶夹在一起，便望向车窗外那片黑蒙蒙的云。
有些喘不过气。
他拿起水瓶想喝水，那块巧克力和瓶子一起被带了出来，落在地上。
吕初原顿了顿，放下水瓶，把巧克力放进背包夹层里放好。
发车没多久，天开始下雨，有转向雷阵雨的趋势。
吕初原右手抓着椅子的扶手，指骨有些发白。
他有些晕车。
身旁靠窗坐着的男同学看他脸色发青，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橘子，剥了橘皮，把那颜色鲜艳的外皮递给他。
吕初原笑着接过——他难受得说不出话。
明明从来没有晕过车。
这次的篮球赛县里安排在泽天市的体育馆，位于市中心，算是设备齐全的正规场所。
上午九点的上半场，出扬中学赢得很轻松，下半场打得有些吃力，被对手超了比分。
下午第三场，出扬中学以64比60的比分险胜，大家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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