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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入了大牛村，秦小欢第一个就遇见了早上来小河村捞人的老妇嘎牛妈。
嘎牛妈怀中抱着一个水罐，似乎正准备出村去打水，可一见秦小欢和柳易两人立刻折返，显然是避开二人。
但是秦小欢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她。
“婶子！”
秦小欢嘴上叫的客气，脚下撒的也快，两三步就追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把她身上的担子抢了过来。
嘎牛妈咧开嘴角，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秦姑娘来了。”
“我来看看地。”
秦小欢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来意。
“这早上才签的协议……秦姑娘现在就来看地了？”
嘎牛妈眼角向下，不着痕迹偷翻了一个白眼，以为秦小欢不会注意，其实秦小欢余光一直再瞄着她。
“婶子，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早点就找个大夫瞧瞧，不然万一哪天看不见了，耽误了地里的活，我可是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的。”
嘎牛妈脸色一变，张嘴就想开骂，可一瞥眼，就看见柳易站在一旁，手里还抱着两只怪里怪气的动物，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于是，她只能忍着气，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家的地就在西头吧？”
秦小欢朝村头西望了望，别说庄稼，连课普通的树都望不见。
嘎牛妈点点头，顺着秦小欢的眼光随便乱指了指：“就那里，还有那一片，都是俺家的地。”
秦小欢心中估算了一下，依照她指的范围，最起码得有个十几亩，这可比姨婆家的地多得多。
“婶子，你家似乎只有嘎牛一个男劳力，怎么分到这么多地。”
在这里，土地就是最基本的生产资料，人人都想争夺，尤其是在大牛村这种只讲究“硬实力”的地方，嘎牛家孤儿寡母的能拿到这么多地实在奇怪。
“唉，秦姑娘有所不知。原本我家的地就在这村东头，虽然只有不到十亩，但地旁边就有一口天然井，浇田根本不用愁。但是，村长女婿看上了，非要拿他西头的地来换。”
说到这里嘎牛妈忽然有点哽咽，扯下头巾擦了擦眼角。
秦小欢没有多问，大概也能猜出后来发生了什么。
“婶子，嘎牛的手也是因为换地的事情受的伤吗？”秦小欢昨晚审人的时候就发现嘎牛的左手少了半个手掌。
嘎牛妈点点头：“这傻孩子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非要和他们闹个理，结果理没说明白，反倒被村长女婿一锄头砍掉了半只手。”
农村人种地靠的就是一双手，没了手就相当于失去了劳动能力，难怪嘎牛家的地种不好。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
嘎牛妈摇摇头，“你以为那官是那么好报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见秦姑娘你上次带着红棉丫头一家打赢过官司，其余的……唉，不说也罢。”
秦小欢想起上次的官司，若不是换了新来的杨大人做父母官，交到以前的那任手上，怕也是赢不了了。
这真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为官不正，底下的恶民才会如鱼得水，良民被欺压无处伸冤。
时间一久，人心不古，良民也会渐渐变成恶民，如此循环反复，最终必然会导致整个社会秩序崩坏，国家倾塌。
只是，这可不是秦小欢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如今她知道了嘎牛家过往的经历，心中生出两份可怜来，说话语气也放软了。
“婶子不用担心，既然你们把地交给我了，我自然会带着你们把地种好，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赶明有时间，我带嘎牛去城里找工匠给他做一只铁手套上。”
“真的？能做铁手？”嘎牛妈瞪大了眼睛，她还第一次听说能做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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