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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窈上前一步逼近他，两人距离近的很，彼此的呼吸都能落在对方的脸上。
“要你一个承诺，”秦窈盯着池牧野的瞳孔，“此间事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找能从我体内把你魔舍利取出去并且不伤我性命的办法。”
池牧野不动声色看她，“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你信一个魔头的话？”
秦窈低头轻笑一声，旋即掀起眼皮来，她嘴角依旧卷着点晦明莫测的弧度，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我无门无派立场成谜背景成谜，你就确定我的话能信？”
两人对峙，空气无声流动着。
许久后，池牧野略略低头，从衣领中挑出一截红绳来，下面居然有一枚通体莹润的玉质平安扣。
“我娘留给我的，我戴了很多年，”池牧野将平安扣放到了秦窈手上，“等日后我带着将魔舍利取出来的办法来找你。”
秦窈低头，葱白的手指攥着温热通透的玉，慢慢收拢，长长的红绳自指缝滑落。
她转身离开。
“防着点日月君，”在她身后，池牧野已经坐下，双眼紧闭，嫁衣蛊的蛊母已经在他体内运转，转眼的功夫，他与枯荣君周身就已经漫起了诡谲的符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举办葬礼的祭坛此时一片混乱。
不知道有多少正道修士涌进来，与阻拦的魔修打得头破血流，枯荣君迟迟不现身，日月君则坐在高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着蹲在他身边的絜钩，完全一副隔岸观火似的状态看戏。
首蛇急得满头都是汗，柳瑞的人已经几次三番来催他了，但枯荣君就像是泥牛入海似的，不见一点动静。
“尊上还不来么，”首蛇的手下在他身边压低声音，“弟兄们都怕有变故……”
结果他话音刚落，自场外就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
“枯荣君到——”
本来正在动手的修士和魔修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动作，纷纷回头。
与易醉一起被压在祭品队伍中的柳青青听见动静也抬头，只见祭坛外，一队魔修身披缟素，个个手持哀仗，惨白的引魂幡在空中飘摇，无数纸钱飞散，队伍尽头的轿子上，赫然就是迟迟不见身影的枯荣君，而轿子侧面还拴着个垂头丧气的人，柳青青只觉得那人眼熟，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是李四！”易醉也认出来了，被惊得浑身都是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