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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染头吗？”他话锋急转弯，支在台面的手抬起，成拳微微托住了下巴，侧身看她。
“？”
“啊？”安张了张口，眼含猝不及防的茫然，她手指有些僵硬地抬起来，慢慢把掖到耳后而露出鬓角的短发又拨了回去。
她好笑地摊手：“网购染发剂自己动手，总比被哥谭的美发店坑去一笔强吧？”
克里沉默了一句话的空当，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短暂的沉默使这对话更显意有所指了。
“噢，我以为你赚得不少。”
似乎因为头一次能和克里说上这么多话，安的神情很是兴奋。或许又因为他们谈的是钱，她在几秒内变幻了三个坐姿，看起来略显局促，好在她几乎是立刻就调整好了状态，最后倾着身体靠他很近。
她语带抱怨：“快得了吧，我是你的下属——两星期前就是你前任的，也没好到哪去——连口面包渣都没得吃。”
克里盯着她的脸，而后扫过她穿着的皮夹克衫和彩色毛线体恤，都是短款，这让她露着一小节腰。烟灰色的牛仔裤是破洞款，穿着厚底鞋，没有穿袜子，露着脚踝，能清楚地看见突出的踝骨。
“挺适合你的。”
他最后把视线聚集在了她涂着大红色号的嘴唇和闪耀的唇钉上，又是没头没尾地低声自语：“不太适合你。”
站在门口吸完了一支烟，和犀牛窃窃私语的火柴马龙终于结束了谈话，克里便毫不留恋地起身就走。
“嘿！哥们，你的酒一口都没动呢！”
搭讪半天毫无回应的调酒师不满地喊他，安的鞋跟在地面轻敲了两下，她轻轻把自己的鬓发拢到耳后，浓颜在酒吧彩色的射灯下分外迷人，她笑道：“他就这样。”
神态里有八分的调笑，听这熟稔的语气仿佛这种事时有发生，而她格外了解对方。
安端起那只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正要起身跟上克里的脚步，转眸才发觉早该大步而去融入人流的他停在了那儿。他站得笔直，漆黑的风衣，像道打在吧台上的瘦高影子。
谁都看不清楚他的脸，安觉得他似乎在打量站在吧台后的调酒师。
“你叫什么？”
那是个年轻人，哥谭本地口音，相貌平平无奇。比较特别的是他的那双蓝眼睛，剔透得像两块昂贵的石头，千金难买，仅供观赏。
吊顶上镶着的射灯撒下的雪亮光束折在那双眼睛里。他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德雷珀。”
克里一团迷雾后的脸上神情有所变化，他把眉头拧起来了，不过很快又松开。
“你可以叫我C。你们老板如果想要找我，联系这个女人或者那两个男人就行。”
克里抬手随便指了下安，又转过指尖点了点旁边摸鱼扯皮的另外两个小弟：“很抱歉在我老大那儿把锅甩给了你们老板，希望他别介意——你们这儿的保洁和服务是我见过最好的了，比什么五星级餐厅都贴心的多。”
言罢，他直接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安都没追上，显然主打一个走路如风行事自我。
事实上，只是因为再晚一会儿就该连火柴马龙的影子都找不着了。
酒吧里热闹的气氛完全没因为走了谁而受半分影响，那个蓝眼睛调酒师盯着反光的台面上那杯喝光的酒发了会儿呆。
那些反光、透明的材质映出他自己的脸——多么忧郁的眼神，兴奋中还矛盾的带着沮丧，OUTOFCHARACTER！很快他就把那些破坏角色可信度的多余忧郁驱赶走，“哐哐”敲了敲台面，吸引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聊嗨了的小子。
“嘿，兄弟，你们的老大走了！那个女人跟上去了，你们确定还要继续呆在这吗？”
小弟乙丙二人如梦初醒，骂了句脏话，一人将喝完的啤酒瓶放上吧台，一人捡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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