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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栖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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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霖(贰)(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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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允,只是军营,你不可再待。等我军回朝之日,便许你如此。”

    “我伤的那么重,殿下是想把我扔出军营一走了之吗?”

    “那你想如何?”

    “殿下让小女在营中养伤些时日,待伤好便离去,可好?”

    周攰应允了她,只是问,

    “你要这香器干甚?”

    朱旬又笑了,不过此刻有些疯癫,“大人诞辰几时?”

    周攰愣住了,这是她给他的诞辰之礼。

    按着她胳膊的手有些松,她险些掉落。

    周攰心中有些异样,很不是滋味。难受,还是愧对。

    本平静的海见到她就掀起一层层波澜,此刻已万丈狂浪腾起,也泯灭不了那心。诞辰,他过过,却总繁于他事而不尽兴。小小的香器,谁都会雕刻,可去无人如此这般。纵以往诞辰皆皇庭玉液,可怎抵此一器具?

    他第一次心软了。

    周攰刚想叫侍卫背她走时,朱旬却弄开了周攰压在胳膊上的手。

    双腿的枷锁还未卸下,朱旬一下倒在周攰的肩上。

    “朱旬?”

    周攰随即叫了几个守卫将她脚腕处的锁打开,一看,本白皙的脚腕满布伤痕。

    周攰索性心一别,将她扶正,她此时没了力气,全然看着周攰,周攰无视她的目光,将她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一下,背着她走。

    朱旬对此也有些不解,她以往他要那个小守卫背她呢,怎如此上阵了?

    身上的人并不重,周攰被柔软压着,脑中一片混乱。

    朱旬早就没了力气,在他背上虽然有些硌,可也是享受,于是搂着他的脖颈闭上了眼。

    周攰将她放在他的榻上,叫医师来给她开药,医师一看,“这小姑娘不是帮殿下讨药的吗?怎么伤的如此重。”

    周攰听这话更难受了,“我弄的…”

    “殿下,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我管不了,可是这小姑娘心悦于你,殿下纵无欲求,也不应心狠如此。”

    心悦于他?

    周攰眼皮跳了跳。

    “医师,不可胡言。”

    他确实没有再说,只是把药熬好了放在桌上,交代了注意事项,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周攰毫无睡意,此时深夜,月色皎洁。

    在二人进屋时忽而下起来雪,飘在檐上,也落在他心里。

    映着月光,朱旬的皮肤格外发白,医师说她现在昏睡过去了,喝完药翌日便能醒。

    他看着眼前女子,头发凌乱不堪,衣裙毫不整齐,浑身污垢,满是血迹,如逃荒之人般。

    可他却移不开眼。

    他拿着勺,一下一下的喂着她,他想,这是欠她的。

    苦涩的药汁有些低落在脖处,周攰便拿毛巾细细的擦,不时她呜咽一声。

    好久,那药才见了底,大半洒了去,可也算喝了。

    这算是还这女子的恩情吧。

    她那日也是如此对他的吗?

    无尽的夜,无尽的悔。

    帝王的情愫,一点一点,蒙生。

    终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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