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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一晚，晨曦中的白戎寨已然氤氲在淅沥小雨之中。
缠绵的雨丝将空气润得湿黏不堪，雨林茂盛的灌木叶片带着雨水，黏腻的划过程觅的手背，就像是动情之人湿润的吻。
湿热、胸闷，衣裳贴在身上，面纱和碎发粘在脸上。
程觅觉得很是不舒服。
还好，在雨林里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条清澈的湾流。
程觅加快步子走到湾流边蹲下，摘下面纱，一抔一抔掬水到脸上。
溪水沁凉，她稍事清洗片刻，便趴跪在岸边，像小鹿一样伸长脖子贴近溪面，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甘甜的溪水。
身后的树上传来低哑磁性的男人声。
“你弄脏了我的小溪，该怎么赔偿？”
程觅一惊，猛然循声望去，只见茂密的樟树树干上坐着一个打赤膊的男人。
这男人宽肩窄腰，身形线条优美，宛若山中豹。
他背靠树干，一条腿屈起，踩着座下树枝，一条腿垂着，匀称修长。
他的乌发披垂在背后，胸前只散落了几绺。他并未束发，额间缠着一根粗粝的墨蓝色布条，布条将他的头发往后拢去，既清爽又隐隐透着性感。
麦色的皮肤，脸型有棱有角，眉毛却是温婉粗长的柳叶眉，沁出丝缕与粗犷气质毫不相干的柔美。
程觅暗想着，这份柔美温婉之气应该来自于他的母族，他的母族想必出了不少美貌女子。
见程觅毫不躲避的打量着自己，男人便也垂眸，饶有兴致的反打量着程觅。他那双桃花眼里丝毫不见温和礼貌，全写满了阴鸷狠戾。
程觅碰上他锐利的目光，不免有些心惊。
“中原人，看够了吗？”男人从树上跃下，径自走向程觅。
程觅匆忙收回视线，道了句叨扰，却站着没动。
“你不怕我？”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见她不躲也不往后退，觉得十分稀奇。
毕竟，就连寨子里的女人看见了他，也会害怕的躲开。
程觅仰起头直视着男人，眼中毫无羞惧：“你就是岱黎吧？巫王告诉我，你在此地，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既然是巫王的朋友，想必也不同于其他的中原人。
男人敛了几分戾气，微无可见的点了下头，依然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找我何事？”
程觅说：“我想求几条凝脂虫，以及在中原干燥之地饲养凝脂虫的妙法。”
岱黎冷哼一声：“用什么交换？”
“交换？你……想要什么？”程觅望着他。
岱黎看着她白嫩细滑的肌肤和清丽，情欲一动，说道：“你长得不赖，便用身体来换。”
程觅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浪荡！”
“这有何浪荡？我们白戎寨的男人若看上一个姑娘，肯定是要先睡一次才能确定心意的。你们中原的暗娼们不也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吗？抵达女人心的方式，不是靠三两句情话就能走到的。能不能有真的感情，试过就知。”
程觅羞恼无比，转身就走。
岱黎大笑出声，而后掏出玉笛，吹奏出一曲怪异的乐音。
乐音像蛇一样蜿蜒在雨林之中，很快，灌木间忽然蠕动出成百上千条金蚕一般的虫子。它们的身体鼓鼓囊囊的，汁水饱满，比她爹爹之前饲养的蠕虫还要再大上好几倍。
若是得了这样好的虫种，她的脸、姑娘们的脸就能常葆青春美丽了。
程觅停下脚步，回头问询他：“这就是你养的凝脂虫？”
岱黎颔首，挑逗着她：“想要吗？”
程觅又不是十八九的毛头小姑娘，自然能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对美的极致追求，淡化了对身体和贞操的执着保护。
想到岱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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