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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道：“娘，那条路是他家走惯的。”
江王氏只不听：“你要是去走南，我就撞死在这里，省得听到你死讯，再挖了我的心！”
江明还欲再说，被叶明辉制止，叶明辉道：“明哥儿，娘说的对，你是读书人，你忘了什么叫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吗？”
江明无法，只能和江王氏服软：“娘，我不去就是了。”
江王氏这才有个笑模样：“我的儿，不要担心银钱，就是卖屋买地，娘也会供你的。”
江明苦笑道：“知道了，娘。”
晚间，江明趁着所有人都睡了，悄悄出了门，刚关上大门就看到大姐夫叶明辉站在门外，正盯着他。
“大姐夫。”江明一辑到底。
叶明辉不为所动：“你当我晚间和你说笑呢。”.
江明道：“我知道你和娘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娘为了供我念书，而苦了家里其他人，那我还不如不念这个书。”
叶明辉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只是这条路不该你走。”
江明思考了一下，说道：“姐夫，难道你想......”
叶明辉点头道：“我经常打猎，比你身手好，我去吧。”
江明还要说什么，叶明辉摆摆手打断他说道：“我有一家子要养呢，不用你多说什么。”
江明只能闭嘴，过了一会咬咬牙道：“他家下月便要启程了，姐夫要去就抓紧了。”
叶明辉露出一个笑容道：“嗯，我晓得哩，我走了，家里就你大姐和几个女孩儿，我想着你现在也是闲着，不如去我家小住一段时间，也给兰花杏花开个蒙，教她们识几个字。”
江明点头道：“好，我送姐夫去船上，就去。”
叶明辉道：“既如此，回去把包袱放好，安心睡觉吧。”
叶明辉回了房间，抹黑上了炕。
“你要去走南？”
暗夜中，江氏并没有睡着，她也了解自己小弟不是会放弃的人，本想着半夜去逮他回来，却听到自己丈夫要去走南的事。
叶明辉躺好了，也没问江氏是怎么知道的，“是，几个丫头看着就大了，就那点地，实在养不活这么多张嘴，我看这天怪得很，怕是有灾。倘若真有灾，咱们都难活了。”
江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走南多危险啊，若是遇上水贼，怕是尸骨都找不回来了。她打心底不希望叶明辉去，可又知道，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孩子爹也不会冒这个险。江氏一时无话，只能默默流泪。
叶明辉叹口气，摸索着牵上江氏的手道：“絮娘，别怕，絮娘，别怕。”
江氏泪流了一夜。
第二日几人便匆匆赶回去。江明也背着书跟着姐姐姐夫回去了。
叶明辉趁着日头好，到底是进山打了些野物让江氏用粗盐腌了，放进地窖里，又交代了一定要煮来吃。江氏含着泪答应了。
叶明辉离开的那天，家里几个女孩子都十分安静。叶梨知道爹这一趟一去怕是得大半年了。
叶明辉道：“你们在家，认真和小舅舅念书识字，别当个睁眼的瞎子。兰花你也大了，别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做绣活，家里还有些银钱，哪里就要你来撑着了，多和姐妹们一处玩玩，杏花也是，知道了吗？”
他说一句，几个女孩子都含泪答应着。兰花拿出一个荷包道：“这是我和杏花绣的，爹随身带着，早日归来。”
叶明辉接过来，上面绣着蝙蝠，他将荷包放进怀里：“回吧，回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氏一时忍不住，背过身痛哭不已。几姊妹也相互扶搀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