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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白皙的身子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遍布形状各异的伤痕，不知是如何留下的，狰狞可怖，整个身子仿佛被人当作了没有生命的玩物，随意糟践。
碧珠将衣服重新穿上，边系衣带边低头道，“这儿的客人跟外面不一样，他们行事无章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一晚上玩死个把人都很常见。你是新来的，我也只有一句话能劝你，别动什么旁的心思，能活一日便活一日。”
碧珠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哀伤，“我来这儿半年了，这房里换姑娘，你是第六个。”
谢玉浑身发寒，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身下的床铺，慢慢攥紧了手心。
这里曾躺女子，又都如草芥一般消失了。
谢玉静了良久，随即抬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碧珠道，“我只知道叫无忌庄。”
百无禁忌？
谢玉眼底发冷，这儿当真是无法无天，令人作呕！
阿春也被带到这里来了吗？
她如今又如何了？
谢玉道，“这儿可有个叫阿春的姑娘？”
碧珠摇了摇头，“我也就只认识同一个屋子的人，出了这扇门，我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更别说与其他人认识了。”
两人在房里待了片刻，随后有人来找谢玉，正是昨晚那个负责调教的嬷嬷。
碧珠见了那嬷嬷，恭敬地喊了一声，“郑妈。”
郑妈眼皮也未抬，吩咐身后的人将谢玉带走。
谢玉跟着她到了一处房间，随即郑妈道，“将衣服都脱下来。”
谢玉顿了一下，顺从地听了吩咐。
郑妈对她的言听计从很是满意，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她的身体后，道，“不错，还是处子之身。”
谢玉忍着羞耻感，站着未动。
郑妈让人送来一套衣裙，吩咐她穿上，又道，“从今日起，你在这儿的名字便是竹仙，记住了吗？”
谢玉低头应了一声，拿起衣裙，一件件穿上。
郑妈问道，“可会什么才艺？”
谢玉低声道，“琴棋书画都略通一点。”
郑妈点点头，“那便先练着琴，为几日后做准备。”
谢玉敏锐地察觉到“几日后”这几个字，但面上未显，也不追问。
这时郑妈忽的皱起眉头道，“你这穿的是什么？”
谢玉一怔，随即低下头，微微有些汗颜。
她多年未曾穿女装了，此时有些生疏，一身长裙被她皱巴巴地套在身上。
郑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唤来一名婢女，服侍着谢玉穿好裙子。
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让婢女替她画了个妆。
谢玉坐着任她们折腾，直到结束之后，才漫不经心地往镜子里瞥了一眼。
随即有些怔住。
镜子里分明依旧是她的脸，然而黛眉轻扫，朱唇若丹，双眸如一汪清泉，带着盈盈水光，乌发如云衬得肤白如雪，清丽绝俗，额间以胭脂描了一朵桃花，更添三分明艳。
谢玉望着镜中陌生而熟悉的自己，一时有些怔然。
这些年她始终以男装示人，寻常小女儿的爱美之心，她从未有过。
原来她的女儿身……是这个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