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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喊什么,等会田大爷打你,让你咋咋呼呼的。”
陈昆提着东西进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他在李二毛后面走着,这会儿刚到。
李二毛一脸委屈,瞥了瞥床上的田大爷。
“这田大爷睡的比我还沉,喊这么大声都没醒,怎么起来打我?”
陈昆这才看到田大爷正在床上躺着,他心底一慌,拍了拍田大爷的胳膊,轻声唤道。
“田大爷,醒醒,我是昆子,来给您送饭,贴对联了。”
毫无反应,陈昆的表情冷峻了下来。
李二毛试探性的颤抖着手往他鼻子上探去。
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赶紧拍拍屁股爬起来,紧紧拽着陈昆的袖子。
“昆,昆哥,没气儿了,没气儿了,他死了!”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无限恐惧。
陈昆抓住他的胳膊:“别乱说,你肯定是太冷,没知觉。”
“田大爷,快醒醒啊,您怎么还赖床呢,可是第一次见。”
毫无反应。
陈昆屏住呼吸,把手往他鼻子上探去,然后猛地收回手。
“是吧昆哥,他死了,这是个死人!”
李二毛哪见过这种情形,拔腿就想往外跑。
被陈昆一把抓住:“快救人,你跑什么,赶紧送医院!”
他一把掀开被子,准备把老田头抱起来。
被子下,是***,冰冷到极点的枯瘦的身体,陈昆闭了闭眼睛。
“他他他,他怎么不穿衣服啊!”
这会儿李二毛已经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指着老田头就问,又怕他突然睁眼,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我给他穿衣服,你去看看他有没有吃什么药。”
“好。”李二毛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急忙跑了出去。
对他来说找东西比在屋里待着好多了。
“昆哥,这是什么!”
他拿过来一张纸递给陈昆,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
陈昆接过一看,愣在原地。
“昆子,我是你田大爷,我猜这封信肯定是你看到的,除了你,谁现在还来我家呢?
你过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凉透了吧,别救我,我老伴儿想我了,让我去找她呢。
我舍不得她,我也想她,就跟她一起走了。
反正我得了病,活不长了,孩子在哪我也不知道,你是个好人,大爷知道。
死了还要麻烦你几件事,我儿的照片就在堂屋桌子上,你把它给烧了,还有对联,你不是要给我贴对联吗,我已经备好了,也在桌子上,你贴到我家门上吧,贴了以后几年就别动了,等我儿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老伴儿的坟在东头,你把我挪过去挖个坑埋了。
原本这些事都该我儿干,可是他不知道去哪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了,你见到他一定别提我的事,好了,写这么多累了。
好好干,我看出来了,你肯定会有出息,一定别救我,我去医院看过了,活不长了,胃里跟火烧一样疼,医生说了,是癌,治不好了。
一大堆事都麻烦你了,以后记住我老头子,我跟我老伴在天上护着你呢。”
这封信不长,只有半页纸,却足够详细。
他甚至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好了。
陈昆没有和李二毛抬着他的尸体去医院,而是给他穿好衣服,擦擦脸,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
“田大爷,你放心,遇到您儿子我肯定要跟他说您有多想他,让他回来看看您。”
他在信里说不要告诉他儿子,无非是怕他担心。
但是陈昆认为,他连自己父亲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儿子?
陈昆把饺子摆在桌子上,又点了几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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