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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海面上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开。
徐峰循着鸣笛的声音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艘大船正在缓缓减速。
显然那艘船，是在等徐峰他们。
徐峰看见那艘船，内心顿时有些下沉。
那根本不是什么远航货轮，就是一艘经过改造的散货船。
这船载重量顶天了也就几百吨，并且船体看上去十分老旧。
徐峰一看就知道，这种散货船是已经濒临报废的旧船。
它由大蛇头买下来，私自改造成了现如今这种，专门用来做偷渡生意的偷渡船。
很多人一提起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
就觉得这个年代穷，物价低，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其实真的是一种刻板印象。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下海潮已经兴起。
国内有一部分胆子比较大的人，其实已经富起来了。
另外这个时候港商，台商，海外华侨等，也开始陆续回国投资。
所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会儿，人们是见过大钱的。
万元户在这一时节，真心算不了什么。
也许说来很多人都不相信。
一九九一年这会儿，国内的人坐船偷渡到灯塔国。
单个人的费用高达三万美金！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有人会说。
我他妈有三万美金，我在国内做点儿什么生意不行？
我用得着承担死在海上的风险去偷渡？
可事实就是这么魔幻。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会儿，国内很多人觉得，国外遍地是钞票。
只要去了国外，就一定能发大财。
他们四处举债，冒着死在海上的风险偷渡到国外。
然后再在国外洗盘子、炸鸡排、当保姆……甚至是站街卖身。
通过多年努力，这些人当中确实有人攒了钱回国。
他们回国后绝不会提及自己在国外吃的苦。
只是会鼓吹国外有多么繁华，多么美好。
在国外赚钱有多么多么的容易。
于是艳羡者继续举债，冒着生死危险偷渡去国外。
因为在偷渡的过程中，船员做好了随时弃船逃跑的准备。
所以很少会有大蛇头花钱买好船。
徐峰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些，但真的亲眼看见了，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疼。
就眼目前这种船在大海中航行，只要遇到稍微大一点儿的风浪。
整艘船都会有漏水甚至侧翻的危险。
徐峰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愿意信守承诺去营救胥子晋，但他绝不愿意为胥子晋冒这么大的风险。
渔船的船老大，见大船已经到了，他有些不太愿意将船靠过去。
聂破军看出船老大的想法，当即从后腰处抽出一把手枪。
“把船靠过去，别耍花样。”
聂破军用枪顶着船老大的额头。
船老大没想到聂破军会来这么一手，当即举起双手：
“好好好，我把船靠过去。
您别冲动，拿枪的手稳一点儿，您这枪容易走火。”
在聂破军的逼迫下，船老大迅速将渔船靠到大船旁边。
大船上的船员丢下一副绳梯，把徐峰他们接了上去。
徐峰他们刚一上船，立刻有一个小蛇头迎了过来。
这小蛇头应该是越南人，张口说的是有些生硬的英语。
小蛇头和先前那个渔船的船老大反应一样，一开口就问：“怎么多了两个人？”
显然夜鹰的代理人，在给夜鹰安排撤退路线时，已经把该付的钱都付了。
现在仅剩下徐峰和聂破军的钱没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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