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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恒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孤独无助过。
仿佛他是飘零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
而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海浪随着飓风上下翻滚。
孟繁恒眼泪夺眶而出，用悲戚的嗓音喊着爹爹。
他眼神茫然又不知所措，他从来也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自己的父亲孟佩甫。
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老迈，腐朽，整张脸被皱纹覆盖，如一张在太阳下晒了好几天的猪皮。
这张脸让他觉得非常的陌生。
这种陌生的感觉，与他嘴里喊出的爹爹非常的违和，似乎根本不能契合在一个人身上。
“啊……”一声悠长而又痛苦的呻吟声从这具老迈的躯体里发出来。
孟佩甫竟然在孟繁恒的召唤下醒了过来。
他嘴巴里释放出来的气味，让孟繁恒想到了清凉学院的公共便池。
可他此时顾不得嫌弃孟佩服，因为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爹爹，你终于醒了。”孟繁恒满眼泪水，激动的表情在脸上迸发出来。
“繁恒啊……”孟佩甫声音虚弱，眼神迷离，好在他意识清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孟繁恒。
“爹爹，是我，你怎么样？还好吗？”孟繁恒急切地问。
“还好……”孟佩甫说着挣扎着要坐起来。
孟繁恒眼疾手快，搀扶着这具老迈的躯体坐起来，在后背上给他垫了一个厚实的垫子。
“老爷……”孟佩甫刚刚坐起来，管家慌张的跑了进来。
“慌什么？”孟佩甫对管家道。
“先去厨房给我弄碗粥来。”
管家愣怔了一瞬间，点点头，翻身出了门。
孟繁恒也没有说话，一直等孟佩甫慢慢的吃完了这碗粥，才说道，“听外面的传言……”.
“传言就是传言，做不得数。”孟佩甫说道。
躺了这几日，他昏昏沉沉，时睡时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老爷，夫人和汤久久……”管家看向孟佩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汤氏和汤久久的苟且在下人眼中自然不是秘密，只是毕竟之前还遮遮掩掩的，没有看到当面的情形。可今日那么多下人看着两人几乎没穿衣服，事情自然是坐实了。
“夫人怎么样？”孟佩甫问道。
“夫人身体没有大碍……”管家回答道，“汤久久死了。”
“把汤久久的尸体处理掉，夫人要好生看管。”孟佩甫看向管家，眼神幽深。
管家明白了夫人好生看管是什么意思，点头应了一声。
“我们各处的庄子还有铺子都有人挑衅，说那是他们的产业……”管家继续说道。
孟佩甫并不意外，整件事情都是冲着他的家业来的。
“让他们闹去吧，约束好我们的人。”孟佩甫轻声道。
管家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爹……”孟繁恒看着孟佩甫，不知道这声爹还叫的对不对。
孟佩甫看着孟繁恒，“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儿子。”
孟繁恒有些迷惑，“爹，那究竟我是你儿子，还是不是你儿子？”
“你叫我爹自然是我儿子。”孟佩甫说道，“除非你不想做我儿子。”
孟繁恒连连摇头，虽然他不学无术，不喜欢读书，但他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他的可以随意挥霍，全因为他是孟佩甫的儿子。
作为孟佩甫的儿子，他才有这样的资格骄横。因为他比别人有一个好爹，才可以随便欺负马金壮和赵大宝那样的人。
他很清楚有什么也不如有个好爹。
“这就是了……”孟佩甫点点头。
“爹，那我这几日就不回书院了。”孟繁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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