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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方休的手，按在了腰间万妖谱的刀柄上。
这把刀，已经很多年没有出鞘过了。
合道之后，他最大的作用，也仅仅只是让方休的杀道形成刀气一般斩出。
还有就是承载了小树灵等他在意的生灵真名。
老头没有回头，但脑后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
“这把刀，当年就是由我掌握的，几千年了，还是那么熟悉啊！”
少司命曾说过，万妖谱是东皇未成神时的武器。
方休一动不动，稳稳的站在原地。
“我问，为什么？”
老头笑了一声，苍老的嗓音，加上他那形同枯木的身躯，从他嘴里发出的笑声，有几分骇人了。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啊？我就不能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吗？”
“一定要你和我厮杀一翻，然后自己费尽全力拿到的，你才甘心？才相信？”
方休沉默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我从年少就开始跟你这样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王八相处，经验告诉我，你们的东西，不能随便要。”
老头呵呵一笑，直接坐在了破败房间的门槛上。
“小子，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黑白对错，世上的一切，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面对他的质问，方休没有说话。
很多年前，嬴青舒说过一句话。
方休，你是想做一个对得起所有人的完人吗？
方休当时同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事，注定连自己都不知道。
老头嘲弄的看着方休。
“你只知道我遗害神州，却不知道我是因为守护神州方才成神的。”
“为了彻底解决修蛇，我斩下自己两指，最后登上天关，也曾浴血奋战在最前之处。”
老头似乎有些累了，只是随口的说了两句，这些功绩，和他之后做的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向来功不抵过。.
方休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淡淡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荼毒神州的理由，抵挡不了你犯下的人罪孽。”
“呵呵，我当然知道。”老头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这么说，只是告诉你，这个世上，只有神智正常的人，没有哪个生来就是为非作歹荼毒众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渴求，只不过我贪心了一点，又太急切了一点。”
方休皱了皱眉，半晌，吐出两个字，“借口。”
“不是什么借口不借口，只是想要告诉你，每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目的，而善恶不过是为了达成那个目的过程中，对于所使用手段描述罢了。”
方休讥笑一声，没有说话，表示不敢苟同这些言论。
善与恶，在方休看来，理应有着明显的界限。
那是不可逾越的。
老头坐着，方休站着，他没有看方休，目光盯着的，是寻在夜空的那十二轮月亮。
传说，在这道场开辟之初，有十轮大日和十二轮月亮，最后太阳只剩下了一个，月亮却依旧是十二轮，高挂在空中。
“在你眼里，我是恶，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害你，对吗？”
方休点了点头，“是啊，毕竟你跟东皇意识是一边儿的，而我，一直最大的心愿，都是杀了东皇。”
老头接连笑了几声，似乎对于这个回答，感到了十分幼稚。
“罢了，神的善恶，道祖和神祖争了几千年，都没争出个结果，我们今晚也不可能说出个什么来。”
老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直笑脸相迎的他，此刻变了脸色。
“我直接和你说，道祖和神祖之间的争端，因为他们自身的强大，不可轻易动手，所以延续到了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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